两人打开箱子查看玉,发现都是两头被切开的圆柱状,玉质相当好,既油且润。
那些便是惹得谢煐打翻过醋坛的玉势。白殊之前没想到要雕什么,就让人先拿去把两头截掉,此时两人果然没看出异样。
待送走他们,冯万川敲门进来,给白殊递上一封拜帖。
白殊打开一看,是谢元简的,心道“还是来了”。
他问:“谢府尹在门外?”
冯万川摇头:“家仆送来的,先问问您方不方便。”
白殊:“和他说我下晌有空。”
冯万川退出去传话。
吃午饭的时候,白殊就和谢煐说了这事。
谢煐:“你随心便好。我让子山打听过,他小儿子的确是有弱症,上个月患风寒还差点夭折。”
白殊诧异:“那他忍到这时才来。”
谢煐给他夹菜,一边道:“估计他也没抱什么希望。而且以他的谨慎,来上景宫前必然要先上奏请恩准,过后还会再做禀报。”
白殊眨下眼:“那我要不要装出在这里过得不好的样子?”
谢煐抬眼定定地看他,白殊竟从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看出点委屈来。
他哈哈一笑,凑过去在谢煐唇上亲一口:“顺其自然吧,能看出什么都随他。”
实际上,从青州回来之后,两人除了避免一同外出,在一起之时是越来越懒得掩饰,尤其十一月的两次宫宴上。
毕竟,哪对情侣会不想秀恩爱呢,何况他们还是正经夫夫。
下午白殊午睡起来,谢元简依约上门拜访。
冯万川亲自出面迎接,将他一路领进会客用的偏殿。
谢元简将冯万川对白殊的亲切态度看在眼中,又不动声色地观察殿宇内一应用品,发现有不少是储君的制式,说明这里该是谢煐会用到的地方。
白殊只当没看出来,招呼他入座。
有事求人,谢元简拿出低姿态,先客套寒暄一番,再说起请托看病一事。
白殊应得干脆,站起身便要同他回府。
两人走到殿外,突听一阵铃铛声由远及近,其中还夹着哒哒哒的脆响。
谢元简循声看去,惊讶地见到一只全身雪白的小鹿小跑过来,靠到白殊身边亲昵地蹭他。
“这是……”谢元简想起冬至宫宴上的那一幕,“是冬至那天出现的祥瑞?”
白殊摸着小鹿的脑袋:“就是那只,饶幸救回来了。”
谢元简心情有些复杂。当时一片混乱,天子震怒,下臣自危,根本没人在意这只鹿,只有白殊想着救它。
白殊和谢元简来到前院,上了他的马车。小鹿便跟了一路,又站在车旁乖乖地看着,一直目送马车离开。
谢元简不由得叹道:“不愧是祥瑞,灵性十足。”
白殊笑笑,却是道:“小动物都单纯,我真心待它,它自然会回以真心。”
谢元简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楚溪侯果然是慈悲心肠。”
两人随意聊着闲话,来到谢元简家中,他的夫人方氏候在门内迎接。
白殊没让他们再客套,直接去了那个孩子的房中。
进屋之时,方夫人看向白殊怀中的黑猫,刚想说什么,却被谢元简用眼神拦下。
白殊径自去看孩子。孩子在睡觉,小眉头蹙着,仿佛极不安稳,嘴也时不时蠕动下。翻过年就三岁的孩子,便是按实岁算,也有一岁了,看着却瘦瘦小小的,脸色也是不健康的苍白。
方夫人伸手摸摸孩子小脸,掖掖被子,低声道:“不足月,出生就体虚,先前好几次都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