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安只要离开录音室,若非工作需要,很少去听自己的作品。眼下的气氛带给他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闻恪时常情不自禁跟着旋律哼唱几句,尤其当他唱到一两句特别喜欢的歌词时,总爱弯曲食指轻挑姜以安的下巴尖儿,棱角分明的五官表情蔫儿坏。
一路不知被挑/逗多少次,姜以安心下柔软,临近面包房,他见闻恪关掉音乐,竟然生出几分沮丧,对自己的反应感到颇为无奈。
闻恪将奔驰停进道旁的白线区内,推门下车时,扭头问:“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姜以安思忖片刻:“草莓慕斯。”
闻恪:“蛋糕就是草莓慕斯的。”
姜以安笑着摇头:“那没有了。”
引擎未熄,车内冷气充足,阳光晒着皮肤,姜以安仰向座椅靠背,舒服得眯起眼睛。挡风玻璃占据大半视野,目光落至右前方处,路边的一男一女正在不休地争吵,姜以安抬眸注视,渐渐的,口角演变为过激的肢体冲突,男人一把扣住女人后颈,连拉带拽,将她塞进一辆白色卡宴。
白色卡宴,姜以安缓慢睁大双眼——
第一次逃离公司宿舍,姜以安在街角被对方擒住,一只手把他白皙的脖颈抓得赤红,蛮横拖拽着押入车中。司机是谁他不清楚,只记得身旁人始终捉着自己的手腕,神情冰冷,面色铁青,忍耐已至极限。
“我警告过你,别太自私了,考虑一下乐队其他人的处境。”
“我也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age永远有最好的资源。”
“姜以安,我知道你喜欢男人。”
“再敢从我身边逃走一次,我让你身败名裂。”
恐惧通过视觉与记忆向内渗透,经由心脏传递每一寸肌肤,姜以安蜷缩起身子,呼吸好似被那双手掐断,背部忽冷忽热地溢出薄汗,胃里绞痛的想要干呕,抠住车窗的指尖肤色褪成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