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写东西真的好慢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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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近距离观察后才发现,这双弹吉他、摸话筒的手实际很窄小,细长的五指缠着闻恪的拇指,动作像个需要哄睡的孩子。
闻恪任由姜以安握了很久,等到掌下的力道弱了,他才抽手起身,关上门退出卧室。晨光熹微,有柔和的光线爬上窗棂,闻恪用电饭煲煮了点粥,喝一碗,一夜未眠,于是靠着沙发眯一会儿觉。
姜以安在明亮的房间内睁开眼睛,入眼是单调的天花板和极简吸灯,身体依旧疲乏,四肢酸麻,脸上热热的。他吃力地撑起上身,拿过水杯一饮而尽,放回床头柜时,手臂停悬在空中,心里一紧,这不是他的房间。
除了相同的格局构造,家具摆设,床单被褥,全然陌生。姜以安先检查自己的衣服,裹的严丝合缝,脚上还穿着鞋,踩的雪白被单一团团的灰。他怔愣半刻,呆呆凝望门口,不可避免地害怕与胆怯,让他迟迟不敢行动。
无数疑问冒出心头,姜以安滑动喉结,定了定神。他掀开被角移出被窝,轻声转移到门前,侧耳去听,外面没有一点动静。伴着焦虑的心跳把门拉开,姜以安迈离卧室,精简装潢的客厅笼罩着一层温融的鹅黄,将闻恪的轮廓镀了层金。
后退一步,姜以安缩回墙体夹角的阴影里,警觉地握紧拳头。他是谁?是华峰娱乐的人吗?是来抓自己回去的吗?还是另有所图?不等缕出头绪,一个内敛深沉的嗓音远远的对他低语一句:“桌上有碗粥,吃点东西吧。”
姜以安还在犹疑,闻言只探出半边身子。光线在他衣服上切割着明暗,他仔细打量坐在沙发上的人,十分钟过去,他们之间没有一次对视,这让姜以安感觉到轻松。
头依然昏沉,胃里适时“咕噜”出一声,姜以安太饿了,闻恪克制的目光和一晚舒适的睡眠让他暂时放下戒备,坐到餐桌前拿掉倒扣的瓷盘,碗里盛着热腾腾的小米粥,捂的手心很暖。
这股暖意顺延到胃部,莫名的,姜以安想起出道前与养母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温馨踏实,有着浓浓的烟火气,是他现在最想要的一种平凡。
几次转身试探,闻恪始终保持批改文件的姿势,逆光看不清五官细节,姜以安只能瞧见领下脖颈弯起的弧度,握笔的手背青筋微显。
记忆断片在狼狈逃进楼道的时候,是怎么误入别人家里的,姜以安不记得了。他在心里暗自庆幸,好像没有被认出来,也就不必担心自己会暴/露,还能安实地在此处生活一段时间。
喝完粥,食指抠着碗边儿,他觉得有必要主动对那人道声“谢谢”。张嘴的同时有人敲门,频率急促,姜以安慌乱在衣兜里摸索着口罩,半晌也没找到,门已经开了。
“您好。”门外的人穿一件深蓝色工作服,态度友善,“打搅您了,方便吗?查一下水表。”
姜以安想往卧室躲,却听闻恪道:“不太方便,我看好报给您。”
重新掩合的门将突兀地打扰隔离在外,闻恪绕过餐桌,进厨房,没多久,他向外面的人报了串数字,回到茶几前继续专注手头上的事。
姜以安看向闻恪,盯得久了,才发觉有些眼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他起身来到水池前,用沾着洗涤灵的海绵把碗洗净,沥掉水,轻放在灶台上。
听见水声,闻恪先将目光扫向眼尾,然后转头,明亮视野里竖着一道窄瘦的身影。笔直的长腿,微弯的腰背,宽硕袖口下一双白细的腕子,持碗的手,认真做事的神情,他见过姜以安很多样子,唯独染着生活气的,有种别样的美感。
姜以安不确定唐突开口会不会打断闻恪的工作思路,共处的时间内,虽然没有交流,却总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不存在拘谨尴尬,一切都适然放松。
桌边有团废纸,餐巾盒旁有支圆珠笔,姜以安俯身写下四个字,不打算久留。
403的房门上贴着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工作人员的手机号,需要他提供水表数。回到家,姜以安松懈下每一根神经,他把便条放在茶几上,喝水吃药。
注意力重回自己身上,姜以安动了动鼻翼,经过拐角立柜钻进卫生间,镜子里是张泛黄的脸,额发打绺,眼廓四周有风干的泪痕,粘了汗的衣服散着一股一言难尽的气味。
想到以这副模样在别人家里待了整晚,姜以安顿觉颜面尽失。
洗完澡,潦草地吹干头发,随意扎了个小辫,姜以安在厨房自来水主管分支上找到水表,记下数字,回客厅用座机拨通便条上的电话。对方信号不好,有回音,应该是在别的单元楼忙碌,交流受阻,只依稀听见一句“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