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绣花脑袋?”
“说你呢!”
“你——”
“算了算了,”陆亦姗拉着那姑娘:“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
“阿姗说得对,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陈姑娘轻蔑道:“左右她们也是考不上的。”
她继续道:“且不说今日来慧香书院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人家的姑娘,哪个不是从小就有名师教导琴棋书画?”
“慧香书院乃京城第一女子书院,能入此读书的皆是才学过硬之人,又岂会是那等投机取巧之辈能进的?”
她们不再理会肖梓晴和阿圆,而是转过身继续说话。只不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令两人能听到,夹枪带棒,指桑骂槐。
“我看她们来读书是假,来攀附权贵是真。”
“谁人不知道慧香书院是景王的胞姐慧兰公主设的?攀上慧兰公主,说不准就能攀上景王呢。”
“我适才听说景王也来了慧香书院,你们说他是不是来阅卷的?”
“你想得美,景王是何人,岂会有闲工夫给你我阅卷?”
“这可不一定,我们没机会,阿姗难道还没有么?”
如此一说,众人看向陆亦姗,心照不宣。羡慕有之,嫉妒也有之。
陆亦姗心里苦笑,景王连帮她疏通进慧香书院都不肯,又怎么会给她阅卷呢。只不过此话她没法说出来,便硬着头皮迎接她们羡慕的目光。
肖梓晴听了,嘀咕道:“景王真是闲得慌。”
阿圆点头,很是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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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香书院西边,一处僻静的小院。
萧韫刚放下茶盏,门就被人从外边推开。
紧接着,一名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一身素衣,面上温婉地笑道:“你怎么得闲来我这了?”
“阿姐不欢迎?”萧韫勾唇。
“哪是不欢迎,该是夹道欢迎。平日你鲜少出门,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慧兰公主在他对面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阿姐住这可还习惯?”
“习惯。”慧兰公主点头:“我喜欢这里,热闹。而且,忙碌令我感到充实。”
三年前,驸马去世,正是因当年那起轰动朝野的科举舞弊案受牵连。公主和驸马彼此恩爱,骤然生死离别,谁人又能受得住?
慧兰公主许久都没有从伤痛里走出来,她一人独居于偌大的公主府,不见客也不出门。
曾一度颓废得像个垂死的老人。
后来,苏云平给景王提了个建议,说是让慧兰公主设立家书院。慧兰公主学识渊博,其才学就连国子监祭酒苏云平也敬佩。
若一代才女就此郁郁而终实属可惜。况且,人但凡找到生活的其他意义,便会重新振作起来。
果不其然,慧兰公主这两年好了许多,而且已经从公主府搬出来,长居于书院里。
听得她此话,萧韫沉默不言。
慧兰公主笑道:“我早已释怀,有些事并非你之过,无需愧疚。”
相反,正是因为痛失驸马,慧兰公主才更能体会弟弟这些年所承受的痛苦与折磨。
那些人,那些成百上千的人,曾因拥护东宫太子,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其中不乏挚友、恩师、亲人。
他身上背负的不止是血海深仇,也更是许多人用骨骸朽尸堆出来的希望和责任。
“手刃奸贼,维护苍生,才是你该去做的。”慧兰公主说。
萧韫不是个脆弱的人,可在长姐这里,偶尔也会表露些许疲惫。
过了会,他点了点头:“我清楚。”
“所以....”慧兰公主问:“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确实有一事需阿姐相助。”他问:“阿姐可还记得李茂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