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怎么冷静!”游艺抬手指着江良翰身后的尚河,连踢带踹恨不得再把尚河从楼顶上踹下去。那表情已经完全和大可爱三个字沾不上边,“你要死就他妈赶快死远一点儿!”
“慢慢慢慢!”
江良翰本来就腿软,游艺这又是憋着一肚子的火,他完全拦不住只能一直往后退——顺便还毫无心理负担地踹了尚河两脚。
“温诚!”江良翰实在是没辙,抻着脖子喊,话却对着游艺说,“你快去看看你哥怎么样了!一上来就盯着这疯子干什么!”
游艺停下脚步,却也没回头。
“看个屁,”他低声骂着,可听起来却像是哭了,“他本事那么大,谁能管得了他。”
之前被游艺像安置易碎品一样放在一边靠好的温诚低笑:“游艺。”
原本还见谁咬谁的游艺听到这短短两个字就再也没忍住,没出息地转过身就闷头往温诚那边走。
温诚情况是真不怎么好,手臂像面条一样软绵绵地垂着,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如同被重物碾压过一样酸疼,但他脸上却挂着笑。
那笑容像是打破了一直缠在他灵魂上的某种枷锁,带着自游艺与他相识以来很少见过的真正的放松,好似能听到他身体中发出的一声喟叹。
然而就算是这样,这个人仍旧仅仅只是看着让游艺心尖一阵阵的泛着疼。
他浑身都在发抖,遏制不住的后怕,脑中一遍遍不受控制地想起之前的场景。如果他再晚来一分钟,甚至一秒……
“过来一点儿。”温诚伸出那只勉强还有些力气抬起来的手,“大可爱长那么高,我都要仰着脖子看你了。”
游艺红着眼眶冷着脸,一声不吱地坐在温诚身边,视线没往他身上看,却还是紧紧握住他的手心。
根本分不清究竟谁的手更冷一些。
“我没事,”温诚勾了勾手指在他掌心中挠了挠,“真的。”
“你是差点儿出事!”游艺声音打颤,“就差一点儿,你当时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要掉下去了!要是我没能及时过来……”
“对不起。”温诚轻声说,“我的错。”
游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温诚,转过头抹了下眼睛。
“游艺,”温诚牵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语气低软,“我疼。”
“我们现在去医院。”大可爱连脸上的一贯笑容都没了,硬邦邦地说。
“先不去医院,”温诚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心里有数,在游艺皱眉翻脸之前笑着说,“抱一下。”
游艺把眉头都拧紧了。
“我害怕,”温诚无辜地说,“想要大可爱抱一抱才好。”
这个拥抱,可能是游艺抱得最紧的一次,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整个按在血肉中,或许只有那样这个人才不会让他这般心乱恐慌丢掉半条命。
“温诚,”游艺很少见的叫了他的名字,“你别再吓我了。”
被那双冰冷颤抖的手臂紧紧箍着,紧到温诚好像能听到自己骨头咔吧乱响的声音。
身上疼。
可心里却软成一片。
“好,”温诚将唇印在游艺耳后,沙哑着说,“好。”
……
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只有在楼顶的四个人清楚。
江良翰是个编故事的高手,在游艺沉默寡言准备带温诚去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对外将事情圆成了另一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