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谦笑了笑,“放心,还有回旋的余地,老宋那种精明的铁公鸡,怎么可能让自己白吃亏,他会让肖景加倍还回来的。”
沈容才松了一口气,贺谦马上又转了口风,一脸沉痛地说:“不过老宋这次还是损失不少啊。”
沈容低垂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谦长吁短叹:“嫂子,你看,要不是你执意做记者,也就不会遇到这种危险,老宋也能顺顺利利地赚钱,能少多少糟心事啊!所以啊,还是在家舒坦,你不考虑一下吗?”
贺谦说话的时候,沈容一直安静地听着,他眼神涣散,茫然地盯着手里的咖啡,神情困惑而无措。
与他的沉默不同,一旁的江卓倒是听得眉头大皱,几次欲言又止,碍于礼貌却不好插话。
贺谦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主动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江……”
江卓也不恼他这么快就忘了他的名字,还客气地解围,“您叫我小江就好。”
贺谦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江卓喝了口咖啡,斟酌了一番,才委婉地说:“贺先生,您所说的事,我并不了解,所以不敢妄言。不过……沈老师是名很优秀的记者,如果他辞职回家的话,可是我们这一行极大的损失呢。”
“是吗?嫂子这么厉害啊?我倒是不知道。”贺谦不以为意,吊儿郎当地说,“我只知道记者这行少他一个也不算少,但老宋可就一个老婆能给他生孩子啊。”
江卓抽了抽嘴角,明显对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少爷感到无语,同时也替自己的前辈沈容觉得委屈,干脆直接讽刺道:“贺先生可真是位替朋友着想的好兄弟啊,如今这么有义气的人可不多见了,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闲心和胆量去管教别人的老婆的。”
贺谦被他噎得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居然拍着江卓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可真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卓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皮笑肉不笑道:“我只是一个beta,比不得贺先生这个alpha英明神武,名字说出来只怕也是污了您的耳朵罢了。”
贺谦啧啧两声,“不愧是当记者的,这么牙尖嘴利。”
他转头看了眼沈容,见对方一脸恍惚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便知道自己先前的一番话起作用了。他悄悄勾了勾唇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一本正经地说:“小江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多管闲事了。”他冲沈容做了个讨饶的手势,嬉笑道,“嫂子,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太往心里去,我先走了,有空咱们再聚。”
贺谦话落就走,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沈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他走了都没有发现。
江卓忍了又忍,还是不由得叫了他一声,“沈老师。”
沈容猛地惊醒,勉强对他露出一个笑,“怎么了?”
江卓望着他,神情渐渐柔和下来,说:“沈老师,您是我最崇拜的前辈,我期待以后能跟着您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这下,沈容却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他眸中闪过一丝痛意,逃避般躲开了江卓的目光。
江卓见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磕磕绊绊地说:“沈老师,您不会真的、真的要像刚才那个人所说的那样……”
良久,沈容才哑声道:“我不知道。”
江卓顿时急了,“沈老师,你怎么会相信那种鬼话呢?我们平时的工作虽然累点,但并没有什么危险啊!上次只是意外而已。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丧心病狂敢劫狱的人啊?只是你上次运气不好而已。”
江卓这个人平日里是挺稳重的性格,难得这次如此慌乱,“您想啊,您上次被劫持,大概就跟不小心遇到车祸一样,是一件无法预料的意外,像这种意外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你就算呆在家里也有可能碰见上门抢劫的呢,总不能因为害怕这些莫须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意外就不工作不生活了吧?”
江卓苦口婆心地劝着,沈容听在耳朵里,却并不能缓解他心里的沉郁。因为事情并不像江卓想的那样简单,可是他没法对他说出口。
沈容对他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不管怎样,都谢谢你这一刻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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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谦告别了沈容之后,立刻给宋清持打了个电话,美滋滋地邀功:“老宋,我今天帮了你一个大忙,你猜猜是什么?”
宋清持呵呵一声,“没事我先挂了。”
“别别别……”贺谦马上被治得服服帖帖,“我跟你说,我今天遇见沈容了,就跟他聊了聊人生,说不定你今晚一回去,他就缠着你要给你生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