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的言外之意,让他们身边的少年迅速红了脸。
闪着大眼睛望过来,一碰触到他的目光,马上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
“哈哈,肖总你是知道的——”金总特地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就是玩点新花样嘛。”
肖丞卓一副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呵呵,我明白。”
他自然是明白的。
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有许多人有这方面的特殊癖好。说到底都跟所谓的“追求刺激”脱不开干系。
遗憾的是他并非其中之一。
闲谈几句后,另一边又来了两三个找金总商谈业务发展的客人。谈话涉及的内容似乎不方便让外人听到,所以中年男人留下年笙在原地,还特地交代了一句“好好陪肖总聊聊”。
目送他们走远,男人收回目光向眼前局促的少年一笑,“你们这种搞艺术的,很不喜欢这种铜臭流溢的地方吧。”
“没什么,出来混,迟早都要习惯的。”
年笙微微摇头,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隐没。
“哦,这么说来年笙先生似乎有难言之隐?”肖丞卓挑眉,真假难辨地表示关心。
“没什么,也不难言。只不过不方便随便跟陌生人说起。”少年苍白着脸色,言辞间戒备的意味很浓。
肖丞卓眯了眯眼。
“我看了前厅那里你展出的话。那个‘生活是什么’的系列算是另辟蹊径,很值得人深思啊。”
片刻沉默,男人绕开了话题。
“是吗,谢谢肖先生夸奖。那也是我难得的得意之作。”
谈到新作,年笙淡漠秀美的眼终于染开一抹笑意。
“不必客气。”男人满眼欣赏地上下打量他,“以你的年纪,能够冷静思考人生的人并不多见,我倒是觉得很难得。如果年笙先生愿意,不如……”
说着他四下看看,脸上的笑容透出了蛊惑,“不如你离开金总来我这里,我出双倍的价钱……”
带一点酒香的炽热吐息惊得没有防备的少年身体一颤,下意识地伸出手臂隔开男人与自己的安全距离。
“肖先生,您喝醉了吧?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找到了更好的靠山?”肖丞卓的目光骤然清明,出其不意一把擒住包裹在衬衫袖口下的纤细手腕,将那只左手擎在半空。
锁定少年中指上那枚银白色的指环,男人的眸子肃敛起冰冷,扯起唇角一笑,“这枚戒指,是金总送给你的?”
少年一愣,不小心就在神情里透出愤然,“不是,是我的爱人。”
“爱人?那么说是另有其人咯?”抬起眼凉凉地瞥了他一下,肖丞卓继续追问,“那么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拿到这枚戒指的呢?”
被他这样的神情弄得有些发怵,想挣脱又挣脱不开。年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理直气壮,“在卧室的枕头下面,是他为了我特地准备的惊喜。肖先生难道以为我这样的人就不值得人爱吗?刨根问底问这些事,究竟很您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倒是有一点,只不过不方便随便跟陌生人说起。”男人完美复制了他刚才说过的句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不过,这枚戒指实在是跟我求婚时送给爱人的那枚惊人的相似,我一时好奇,才多问了几句。”
轻轻放开抓牢他手腕的手,将那只手举到少年眼前,男人微笑的面孔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刻的俊逸,却令人一望惊心,“就是戴在我手上的这枚——它们出自法国设计师Astori为客人提供的专属定制。据我所知,以他的信誉是不会为另一位客人提供雷同的设计滥竽充数的,就更别提一模一样的设计!”
“……”
淡淡抬起眼来,目光清澈了然地看着面前少年大惊失色的样子,肖丞卓向后退了一步,点头致意,“我还有事,劳烦您转告金总,我先走一步,多谢他的款待。”
走出去几步,他再一次回首勾起唇角,露出俊逸至极却满含不屑意味的笑容,“年笙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找送戒指的人问清楚这枚戒指的来历之前,最好不要戴着它招摇过市。即便是被金总发现了,也有你受的。”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丝毫不在意身后的紧咬嘴唇的少年脸上,已经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