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有心事?”肖丞卓神情里渲染起浅浅的忧虑,眼神关切。
他的询问,伴着第三杯酒被某人吞下肚去。
于是男人又问:“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将唇边的酒杯放回桌面上,某人摇摇头,“下班了,不想再提工作方面的话题。”
“那是因为辰光的新连载?”
莫光夏摇摇头,淡然一笑。
“作家这种工作也是靠灵感的,写不出来的时候也没办法,要适当给他留一点空间……”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来,似乎意有所指。
留给他空间?闹半天到头来好像是在关心辰光,不是关心他?
“那个辰光,你认识他?”他小心翼翼躲避着对面男人的眼神,试探着问。
没想到男人淡然一笑,“当然。”
“什么!?你认识他?”某人听到这个直接出口的肯定答案,立刻提高了声调,几乎无法克制。
“那自然啊,他那么有名,海报贴得大街小巷就差被放到电视台全国通缉了啊。谁不认识他啊?”肖丞卓眨眨眼,狡黠的笑容都埋在眼底深藏不露。
“除了这些,私底下你们从没打过交道?”莫光夏向后一靠,牵起嘴角,表示怀疑。
听他这样问,男人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悠然晃着杯中酒,“当然啊,私底下哪有和他打交道的机会……”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笑了一下,“像辰光这样的大神,跟我这样的人是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嘛。”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光夏顿时警惕起来。
肖丞卓一笑,“没什么意思,你别太敏感。我就事论事而已。”
“……”
在餐桌的两端,两个人彼此对视。
片刻之后,莫光夏笑了出来。他从肖丞卓的眼底根本读不到任何有关对方内心的波澜——他们之间的这场角力,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除了学校里那些被诸多女生可以美化过的传奇,他几乎对这个男人的过去一无所知,在他们相遇前的时光错漏之处,也许对方曾经流落在别人的生命里也不无可能。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样瞻前顾后的自己矫情。大家都是男人,自然会把情欲所代表的含义看得很淡,他莫小爷什么时候开始像个女人一样,生怕身后的那棵树外强中干不足够自己遮风避雨?
他一向不是立志享受当下的吗?
他早就已经想开,这一辈子都不要太委屈自己。生而为人所受的羁绊已经不少,在仅剩自由的权限里再不放任自己一下,那不就亏大发了。
人在年少时,就该是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的嘛。
收敛起眼底闪过的那抹黯然,他旋即轻佻地笑着凑近男人跟前。缓缓蹲下身躯,却将手搭在对方肩上。
“你干什么?”轻轻向后回避了一下,肖丞卓定定地看着眼前人。
“找你要礼物啊。”像只猫咪一样沿着对方的身体攀援而下,莫光夏的笑意更深,“来吧,肖先生,比起烛光晚餐鲜花美酒,我想要更实际一点的……”
他灵活的十指在说话间已经沿着男人衣领的空隙滑落到颈后的皮肤上,搔痒般来回摩挲着倾吐主人此刻的诉求。
从威尼斯那场连哄带骗的婚礼上回国,转眼已经一年有余。某人像今晚这样主动献身的情况也真是肖丞卓许久都没有见过了。
他暖暖笑着,双颊被酒意熏得酡红,加上肢体与语言的挑逗就算是万年直男也难过这道美人关。
呼吸蓦然变得急促,他恨不得立时将对方推倒在客厅的地板上撕破他的衣衫直接上演少儿不宜。
可这一次他的理智偏偏先于身体的本能采取了行动。
他伸手用足够的力道拉住男人的双手,阻止他继续在自己胸膛前煽风点火的行为,“光夏,你怎么了?今天晚上怎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