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床头、衣柜,……无论在那里都找不到摄像机隐藏过的痕迹。莫光夏环顾这间装修精良又不失雅致的卧室,目光最终在头顶吊着的华美水晶灯上定格。
“靠,要不要装到这么高……”他吃力地站在床上踮起脚去检查,无奈弹性太好的床垫让他很难保持身体的平衡……
“抱歉。我没有拍那种东西的习惯。”伴随着卧室门被拉开的声音,从容磁性的男中音跟着响起,“再说,怎么会有人偷拍了你还好心留下证据?”
莫光夏本能地循声转过头去,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手一松,围在身上的被单飘然滑落……
啊啊啊啊啊啊——稀里哗啦——噗通——
一阵尖叫,手忙脚乱地想把蔽体的被单重新拉好,结果身体的重心瞬间偏离,他直觉地想拉住什么维持一下,慌乱中却抓住了水晶灯垂下的吊坠。
再华贵的灯饰也不是为了供人打秋千用的,自然而然不堪重负地散落了一地。莫光夏最终还是难逃厄运,从床上一头栽倒到地板上。很不幸地后脑直接着地。
一阵钝痛,他只觉得眼前都是打着圈子的金色星星……
“光夏。”关切的询问伴着很急切的脚步声走近,不过声音里是明显憋着笑,“你没事吧?”
莫光夏痛苦地捂着后脑,稳定下来的视觉焦点里出现了肖丞卓倒映的俊逸脸孔。
“啊……怎么又是你!”
肖丞卓这家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生的扫把星,不然该用什么来解释他每次遇到这家伙都会很倒霉?
一肚子火气地拍开那只向自己伸过来的手掌,莫光夏爬起身抓过被单重新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裹成一个窝窝头,咬牙低声问,“你怎么在这?”
“哈?”肖丞卓笑出了声,很随意地靠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欣赏他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了然地耸了下肩,“我下了班不回自己家,应该去哪里?”
“什么?这里是你家?!!”莫光夏睁大眼,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下班?”
他睁大清澈透亮的眸子,失神的脸孔更是显露出自然的天真,瞠目结舌地盯牢对方的样子,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西……譬如世界即将毁灭。
沉稳淡定如肖丞卓都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脸颊,又低头看自己身上整齐光鲜的衣服鞋子,审视一圈没发现任何值得被这样行注目的地方,也只得老实点头,“没错啊……下班……”
“什么?”莫光夏眨眨眼,指向身后窗外的手开始不规则大幅度颤抖,“难道……我刚才起床看到的,不是朝阳?”
终于搞明白他为什么一副见鬼的表情,肖丞卓忍住笑抬腕看看手表,“嗯……晚上六点二十八分。你也可以把它当做朝阳来看,前提是你身处西半球的话。”
“六点二十八?”莫光夏冲过来劈手抓过他的手腕再一次确认时间,一声哀嚎,“惨了!我……”
“若是想说没请假就不必了。” 似乎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肖丞卓唇角微微一弯,“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说着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自己的衣服递过去,“你都睡了一整天了,肚子不饿吗?来,穿上这个出来吃点东西。”
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莫光夏盯住他,“凭什么要我穿你的衣服?”
“你的衣服昨天夜里揉得很皱,都不能穿了。今早我送去干洗了。”肖丞卓回头上下打量他,意味深长地半眯起眼,“不过你要是不介意穿浴袍,或是像这样一直裹着床单,也可以不要穿我的衣服……其实,你光着不穿我也无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莫光夏丢来的一记凌厉的眼神打断。裹着床单的漂亮男人愤愤不平地夺过他的衣服,以一种慷慨赴死的姿态转身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里响起来的水声,肖丞卓勾起唇哑然失笑。
“啧——说是让我吃东西,结果就给我喝这个?”
莫光夏咧咧嘴,忍下口中酸酸涩涩的苦味,将碗中馥郁的深红色汤水放回桌面上。
肖丞卓又将碗端起来递回去,“这是葛藤花和忍冬还有陈皮熬的醒神汤,对你有好处。忍着点一口气喝了它我们就吃饭,乖……”
他的语气神情分明是在哄一个小孩子吃药。莫光夏气哼哼接过碗,憋着气仰头喝完。
“真乖。”完全无视他不满的眼神,肖丞卓打开外卖的餐盒,“你昨天那么难受,现在药效也才刚过去。我去锦湖买了素斋,先吃清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