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玄微环顾四下,陆晅老家是典型的中式风格,家具多为红木材质,品质不俗,看着也有些年代了,墙上挂了不少山水画,山岩错落,水瀑濛濛,颇为栩栩如生。诸多细节,都是书香门第的味儿。
陆母叫他们去沙发坐下,她提前煮了桂花酒酿小圆子,还闷在锅里,打算盛给他们充饥。
陆晅要跟去厨房,被母亲关到了移门外,严声叫他陪着自己女友。
陆晅只能作罢,笑着回了茶几旁。
茶几上摆着果盘,他随手拿起一只黄澄澄的丑橘,一边剥皮一边问:“怎么样?”
玄微陪他细长手指:“什么怎么样?”
“跟我妈妈见面,感觉如何?”
玄微想了想:“挺好的啊。”
陆晅淡笑不语,橘子皮被他撕成大小同等的六片,花一样开在他掌心,他掰开一瓣剔黄的橘肉喂过去。
玄微要拿手去接,他抽回去,摇头,“嘴,来。”
“……”玄微瞪他一眼,嗷一下张口,凑上前去,要将他手心橘瓣拿下。
陆晅忽然抽手,送进自己嘴里,神色欠扁地嚼起来。
玄微瞥了眼厨房里的忙碌身影,不好发作,只点点头,目光告诫:行,你行,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晅又喂了一瓣。
玄微岿然不动,旁若无人,这次绝对不信他。
陆晅哼笑,快杵到她唇上:“行了,不逗你了,吃吧,很甜。”
玄微半信半疑,恶狠狠斜着她,隐怒意味不言而喻。
陆晅笑的更开了,眼神真挚:“真不骗你。”
玄微这才衔走,磨牙凿齿,简直是要把这个趁人之危的臭男人生吞活剥。
天啊,好可爱啊。
陆晅心神一动,回头瞟了眼厨房,确认妈妈还背对着这边,他倾头,蜻蜓点水一般,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下。
玄微懵逼地眨眨眼,旋即反应过来。她忍耐有限,要重拳出击,男人把手里的橘子花当盾牌,“吃吃吃,给你吃。”
玄微这才没好气接过去,享用起橘子。
这时移门轻响,陆母人也出来了,她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两只白瓷碗,女人面容也如白瓷般温温润润。
玄微发现陆晅跟她长挺像,所以眉眼才会这样秀气。
陆晅起身端碗,先给玄微一份,而后拿走自己的,他没坐下就舀了一口品尝,也不管烫不烫,他嘶了声,夸奖道:“哇,自家酿的桂花酒酿就是香。”
陆母面上微微一笑,完全没管儿子,只望着玄微:“小……”她掂量着称呼:“小微,你吃啊,不够锅里还有。”
小微。
头一回被人这么叫,玄微头皮轻微发麻,还有些不适应。
毕竟更多的时候,别人称呼她都是本名,要么就“神龟大人”,“小王八”……
“好。”桂香扑鼻,玄微也憋得慌,应了声也握起勺子。
就在陆晅以为她要咕咚咕咚把整碗小圆子喝下肚时,玄微却斯文得像换了个人,一勺一勺舀,平心静气,淑女得仿佛被谁附体。
原来她不是不当人,是要看面对谁,在何方。反正在他跟前,她是根本不把他当人。
不知道该用“呵。”还是“吓!”才能恰如其分地表明当下心境,总之他收获很大。
他完全对她刮目相看,甚至还有点吾家有妹初长成一般的长兄骄傲。他咳了声,努力敛色,不好让自己笑意太猖獗:“好吃吗?”
“好吃。”玄微点头,笑容比桂花酿还甜。
陆母也看着一脸慈爱笑,问她名字:“小微,你名字是什么玄,什么微。”
玄微从善如流:“玄武的玄,微妙的微。”
“这姓氏倒少见,”陆母手叠在腿面:“你名字很好听。”
玄微问:“那伯母你叫什么?”
讶意在陆母脸上一闪而过,自打结婚,她成了陆如绪的妻子,成了陆晅的妈妈,不是办业务,很少有人主动询问她的名:“我叫苏兰序。”
玄微道:“你名字也很好听。”
苏兰序不好意思地抿唇:“还行吧,陆晅外婆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