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找我有事?”程七彦进了房间,看见林施芸正在将床上的衣物整齐叠放进箱子里,他疑惑道,“您这是干什么?”
林施芸放下手中的衣物,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和你爸打算搬出去住,房子已经找好了。”
“妈妈你还在生我的气?”程七彦三十来岁的人,仍然管自己的母亲叫妈妈而不是妈,听上去像是有恋母情结,实则他觉得那样称呼会让母亲更显青春,但岁月不饶人,他已经成年,却不希望自己的生活给母亲带来任何伤害。
“不,七彦,妈妈没有生气,更加不会有什么事阻挡我为自己的儿子骄傲,我知道,你和他是认真的,从他看你和小汀的眼神我也能感觉到,你们之间并非游戏,孩子的表现是不会有假的,小汀能那么喜欢他,相信会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之前是住在一起的吧?我看见你的房间有他的物品,我和你爸搬出去后就让他回来住吧。”妈妈走到儿子跟前,踮起脚尖,在儿子额头印下一吻,“妈妈祝福你们!”
程七彦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他紧紧拥抱住母亲,“谢谢你,妈妈。”
当一意孤行的爱得到亲人的肯定时,那种暖流从心底里缓缓蔓延全身,原来别人的祝福是那么的重要……程七彦第一次觉得,他和谭玉染爱不再那么累了。
当天,程华和林施芸就搬出了程七彦的公寓,他没有多做挽留,想想也觉得,最近是挺委屈他家小玉的……程七彦在想,到哪里去找八抬大轿去把他弄回来。
……
程七彦冒着炎炎烈日来到医院,这是他最近必不可少的工作,季蓝在医生办公室里询问谈有关弟弟病情的事情,所以病房里就剩下了程七彦和季迟两个人。
程七彦咳嗽了两声,“咳咳,我嗓子有点哑,声音也难听,要不……我给你吹个口哨?”
他最近已经习惯这样的自言自语,得不到任何回应,却像独角戏一样把台词说的颇为生动。这几天程七彦的心情很好,所以整个人的情绪都带动了起来,病房里充斥着他一个人的欢声笑语。
一曲悠扬轻快的口哨在空间里飘散出快乐的音符,好像回到了纯真年少时,在夕阳如血的傍晚骑着单车从学校飞驰到家中,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如同少年被吹起的洁白衣袂,在逆风中飞行。飞过无忧无虑的青春,路经忧伤,看过离别,抑或,被丘比特之箭射入了爱河……
一曲简单的口哨被程七彦吹出了无数种心情,仿佛四季变换般有了画面感。间或跑掉时他悦耳的笑声,那样真实的传入昏迷者的耳中,灌输到了他的每一根神经,唤醒了休眠的知觉,从未有过的冲动,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
“哎呀对不起,又跑掉了,呵呵,好多年没吹过,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多岁呢……你、”程七彦本来以为没有对手戏的,岂料,目光掠过季迟的脸时,看见一双澄澈的茶色眼眸正盯着天花板……
程七彦咽了口唾沫,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的看着季迟,生怕自己一眨眼他也把眼闭上了。
那双茶色的眸子慢慢转动,如同新生婴儿审视这个世界一般,然后将目光聚焦在了程七彦身上--季迟看着面前这个俊雅的男人,他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里透出骨子里的一股坚毅,直挺的鼻梁下是带着冷漠的薄唇,令人想接近,又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