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情肌宣告罢工:“怎么了,姐姐就是会劲爆一些。”

他的重点停留在我的称谓上:“姐姐?”

我说:“你还不知道吧,我比你大一岁。”

“一岁算什么,”陆成则讲话的语气能轻易让人脑补出他笑颜:“我生日很大。”

我问:“多大?”

他慢悠悠地数数:“1……2……3……3月。”

我嘲:“哇——好大的生日哦。”

他说:“起码在上半年。没准我们同级进的幼儿园。”

他这句话,让我开始想象他幼时的模样,会是小说作品里惯常形容的“粉雕玉琢”吗,很神奇,同时也糟了,这个男人的一生即将成为我不由自主开启的美化幻想。植物无法游离在养分之外,正如我无法再上帝视角,理智地判断和看待。

我的思绪回到他说想拉我那句上面,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在纠结,有过大胆冒昧的幻想,并渴盼将它付诸实践。

这一刻我欢欣而得意:“所以为什么最后没有拉我。”

陆成则声音真诚:“我们站得不是很近,连手都没碰到一次,感觉会唐突。”

我说:“可我今天没有想很多,包括找你的时候,也没有想很多。”

陆成则说:“所以我现在很懊悔。”

他用词总是很精妙,不是后悔,不是懊恼,是懊悔。

我失笑,安慰他:“没事啊,走之前不也拉了吗?”

陆成则没有顺着说,只是问:“你有搬家吗?”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搬家?”

他说:“还住在周日我接你的那个地方?”

我说:“嗯。”

他沉默了几秒:“我快走到那了。”

一句话,我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你过来了?”

“嗯,可以见你吗?就见一面,”他语气平静,不带要求,也不是乞怜,好像被拒绝也没关系,而且他大概率已经抵达目的地,在物色有安全感的地点:“你们小区门口这个便利店,没打烊,有人。”

我抓了抓额角:“等我几分钟。”

走进夜色的时候,我感觉风里的花草在为我的先知喝彩。我有多厉害呢,因为我觉得陆成则会在今天之内来见我,所以回到家后没有像往常那样——第一时间卸妆沐浴,让自己回到粗糙潦草的状态;也是因为坐进计程车后座时,我就从陆成则的眼睛里读到了这些,有未尽的内容横亘在我们之间,在白昼来到前必须书写。

到小区门口时,我已经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