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记者默默离开了。
萧凭:“?”
晚餐时段的休息时间还没有结束,萧凭百思不得其解地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想不通为什么记者的脸色会越来越难看,这不是在分享幸福快乐的事情吗?
也好好地回答了问题啊。
萧凭不禁把纳闷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边同样来探班的燕白,不投不知道,一投才发现不知何时,燕白已经双手捂脸笑得不可自抑了。
萧凭越发地迷茫:“……?”
“你可真是个宝贝,”燕白竖起大拇指来夸他,“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柳翩和雷浮潮敢于把你单独放在这里接受采访了。”
萧凭这才缓缓回过味来,问燕白:“那个记者在挑拨离间?”
“差不多,”燕白说,“想挖点料吧。”
萧凭顿时有点生气。
燕白连忙哄了他几句,旁的没多说。实际上萧凭这个人怪神奇的,看着天真天然,但每次即使没分辨出别人的坏心眼,也都能以各种各样的骚操作不翻车,反而把坏心眼的对方气得半死。
背地里雷浮潮常常喊他小白兔,燕白常常喊他福娃。
福娃萧凭一动不动地生了一小会气,直到雷浮潮解手归来。
?瞄瞄闷闷不乐的萧凭,瞄瞄前仰后合的燕白,雷浮潮头上也缓缓冒出了一个大问号。
·
这一年起,就连杀青宴,萧凭也绝不同意雷浮潮再喝酒了。
柳翩挺赞同的,有一次酒后她开车去接雷浮潮,车里没备呕吐袋,一路上不得不停了五六次,过后不禁问萧凭:“他前几年是什么喝酒力度啊?”问完一阵咂舌,以经纪人的身份也下了禁酒令。
这点雷浮潮倒是无可无不可,他自己也不喜欢身体难受,早就在非应酬非必要的时刻不怎么主动碰酒了,烟也在戒。
总的而言,这两年萧凭管得严,他的胃已经越来越好了,可以少量地吃辣椒了。
只不过胃病消停了,别的小毛病又蠢蠢欲动。将近春天尾巴的时节,雷浮潮在片场里晕了一次,醒来听到医生说是过劳,劝他休息几个月。
萧凭吓得一整天下来连一次尾巴都不翘了,反复冲他耳边念叨:“几个月就一部戏的时间,大不了我也不接戏了,陪你休息一段时间,好不好?”
这话雷浮潮当然不肯同意,打发他好好拍戏去了。
于是大半个夏天,雷浮潮都是一个人在家的。
说起来,萧凭也只不过是他这几年认识的朋友而已,就算有了点喜欢的苗头,终究并非与生俱来,在萧凭出现以前,雷浮潮没少过一个人的日子。
然而当萧凭出现过以后,一个人生活的日子似乎就开始变得很枯燥了。
雷浮潮每天早睡早起,无事一身轻,过得相当养生,只是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泡茶,一个人看电影,不出三天,就无聊到干脆出远门去旅游了。
那年代长途话费还没有取消,每天通电话,萧凭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行动,朗声大笑说:“出去散散心也很好,玩得高兴点。”
雷浮潮担心影响他拍戏的状态,并不抱怨“你不在怎么玩也不够开心”,不过萧凭大概还是渐渐从他的口吻里听出来了,也或者是同样越来越想他了,从每个午休与他通电话,逐步变成午休和睡前都通电话、又变成一有空就通电话。
以至于萧凭作为一个英语学渣,已经能音调准确而不错一字地将《Speak softly love》的整段副歌唱下来了——这是雷浮潮的通讯彩铃歌曲。
某一次雷浮潮在晚饭后漫步海边,还接到过一通柳翩打来的电话,电话中柳翩无语地声称:“萧凭正在拍夜戏,他觉得这一段戏他一定发挥得不错,虽然你看不到,可是他想提前让你听着他的台词感受一下这段戏的魅力,托我给你打电话。”
雷浮潮听出柳翩的无奈了,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只好笑着回应:“辛苦柳姐了,我在听。”
原本他也认为萧凭这番举动很捣蛋,然而随后认真听了听,发觉似乎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