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也算八九不离十,萧凭连连点头。

“但你不是个盲人吗?”萧凭托着下巴换了个问题。

“怎么可能?”雷浮潮又露出了那种看外星人的眼神,“我要是盲人,还怎么看五线谱?”

萧凭忽然被他问住了。什么?原来你还间歇性地知道你是雷浮潮?

沉吟了一下,萧凭若有所觉地凑近他身上仔细嗅了嗅,没嗅出什么气味来,但还是警惕地猜测:“雷哥,你昨晚偷偷出去跟别人喝酒了吧?”

他本来没抱什么雷浮潮实话实说的希望,毕竟若真如此,为了不让他发现,雷浮潮都特地想方设法把身上的酒味统统抹掉了。

但是雷浮潮一口承认了,眼神特别澄澈:“没错!”

萧凭:“……”

萧凭哑然了两秒钟,补充:“还想瞒着我?”

雷浮潮:“没错!”

萧凭:“……知道自己会被批评吗?”

雷浮潮的表情变得极其迷惑:“?要是不知道怎么会撒谎?”

萧凭感到无言以对,按理来说他起码应该批评雷浮潮几句的,可现在又好像不太适合。

“被灌酒了?”萧凭又换了一个问题。

“还坐了飞机。”雷浮潮显得有点自豪,本来萧凭还相当纳闷,下一秒就知道他自豪的原因了——雷浮潮说:“虽然我是一个盲人。”

萧凭哭笑不得地噗哧了一声,接着回过味来,有点心疼了。

他站起身想叫份酒店的早餐送上来,刚转身转了一半,冷不防就听见背后雷浮潮一骨碌坐起来了。

“躺下,不要作妖。”萧凭连忙回过头规劝,“我弄点吃的过来,看看柠檬水能不能醒酒。你胃疼吗?”

“不疼。”论乖,雷浮潮眼下倒是挺乖的,语气临时转变得宛如萧凭二号,只是没有听话躺下,还十分顽强地抱着头坐在床上,“头疼。”

“多躺一会对头疼也管用。”萧凭越发无可奈何地劝他,“你这是突发性公事,胡总也会帮你说话的,请假肯定没有问题。”

但雷浮潮并不听他的。

相识这么多年,萧凭很确定,这是他看到过的雷浮潮醉得最严重的一次。

怀抱着对工作与理想的满腔热忱,雷浮潮硬是从床上爬起来了,随后在弯腰捡裤子的过程中不慎差点摔倒,被他揽住腰抱回了床上。

随后很快,缓了缓神以后,雷浮潮又爬下了床,坐在床边穿上裤子后,四处转头寻找衬衫,在寻找的过程中又不慎把自己转晕了,被萧凭双手摁住肩膀按回了床上。

可是。

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

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因宿醉失职而悔恨,也不因未曾挣扎而羞愧。

萧凭把头一扭,雷浮潮就立即抹了一把脸,又双叒叕从床上弹起来,步履稳健地走向了浴室。没有办法,萧凭只好放下手机,全神贯注地盯了他一阵子。

两人一来一回地争执了将近十分钟,萧凭屈指数数,自己大约起码把雷浮潮往床上丢了七八次,终于,在他忍无可忍地指出:“万一在片场晕倒了,接下来要和你相处几个月的全组人员全部会知道你是个战五渣!”后,雷浮潮表情一惊,顺从地倒下了,甚至紧紧闭上眼睛,一口气滚回了被子里。

萧凭:“……?”

雷浮潮究竟有多要面子?未解之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徐虞”和“潇潇暮雨”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