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伙伴跳车的那一刻,车头已经来到流沙坑边缘
他们用力往外跳,重重落地后又随着惯性滚了好几圈其中吴笙为多踩半秒刹车,最大限度给伙伴们减速,跳得最晚,一落地就直接半个身子进了沙坑
要不是他在最后一刻用手拼命扒住沙坑边缘,那已经埋到腰的流沙就直接将他彻底吞没了
最先爬起来的钱艾,顾不上去捡跳车时一并踹下来的电锯和镰刀,第一时间奔过去拉住吴笙,而后徐望和况金鑫也跑过来,三人合力,这才艰难将队友拉扯上岸
甲壳虫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入沙坑之后就不断下陷,直到吴笙被拉出沙坑,流沙才突然静止下来,甲壳虫的陷落随之停住,最终,沙子埋到了它45,触目所及,只剩一截车顶。
“要吞没就吞没个彻底啊,”钱艾无语,“这留个车顶让人看得见又没法开出来,不是折磨人吗”
“唯一的解释”徐望走过去把镰刀和电锯捡起,再回来分别递给队友,“沙坑要吞的不是车,是我们。”
所以,他们跳车,唯一涉险的吴笙也被救回来,流沙便停了。
“唉”
不知何处的黑暗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叹。
四伙伴立刻凑近,背靠背地警惕周遭,然而没了车灯,哪里都是茫茫的暗。
一簇光,在路边的旋转木马上亮起。
举着手机闪光灯的男人,坐在旋转木马上,正摇着手机朝他们轻轻地挥,带着点懒散,带着点漫不经心。
“已经浪费我一个流沙河了,就不能乖乖跟着流沙回家吗,”男人歪头,身子轻轻倚着马匹修长的脖颈,特真诚的费解,“为什么非要跳车”
六七米的距离,光亮也有限,但在高颜值面前,这些都是浮云。
别说他还用手机给自己打着光,就算没有,只借月光,徐望也能一眼认出这位朋友。
肤白,貌美,眼角一颗痣。
无尽海上搭弓射箭,潇洒如流云;这会儿坐着旋转木马,微微歪头蹙眉,另一种漂亮。
池映雪。
徐望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嘴上却没讲。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他们,但“见证过自己悲催的陌生对手”这一身份,并不比“狭路相逢的陌生对手”占优势。
“哑巴吗”半晌没等来回应,池映雪不悦,眉头蹙得更深了。
徐望掏出手机,也打开闪光灯照向自己的队伍,营造出一种“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c位”的势均力敌感。
然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用流沙河,我们就要乖乖配合,自觉回家,这地儿你们家开的”
语调微扬,似笑非笑。
比装逼,谁不会,他看吴笙装逼的时候,池映雪还不知道在哪儿背安培定则呢。
“呼,总算有个喘气的,”池映雪眉间舒展,满意点点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车钥匙留下,人走,二,车钥匙留下,我送你们走。”
徐望磨牙,未及回应,背后忽然亮起三簇光,同他原本就亮着的手机闪光灯融成一片广阔明亮。
回过头,仨队友人手一个手机闪光灯。
一对四。
徐队长的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