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为了爱妻努力挣钱辛苦奔波了一整天的吕慕只能淡定地对自己说了一句,嗯,他大姨妈。
(注:TA DA I MA,日文中“我回来了”的意思。)
这是吕慕大学毕业後的第一年,父亲吕肃原本是希望他直接进自己公司帮忙,可是父子俩都明白,没有任何相关工作经验,单凭裙带关系爬上位的太子党难以服众。吕慕跟父亲长谈了一个通宵之後,决定先在C市找个建筑设计院工作,一是积累经验,二是寻找机会。自小吕慕是鲜少让父母操心的,吕肃也觉得男孩子年轻的时候多吃吃苦无妨,索性便放手随他去闯。
晚一年入学的聂锐宁眼下还没毕业,他与吕慕自大一那年捅破了最後一层暧昧不清的名为兄弟的纸窗户後,便索性从家里搬了出来。聂锐宁帮人修车兼打工,吕慕跟著导师做项目,虽然两人财政状况多少捉襟见肘,但热恋中的男孩子们是从来不屑於叫苦的。
两人在学校附件租了一间小房子,一室一厅,一卫一厨,虽然只有四十多平米的空间,却是只属於小两口的二人世界。虽说吕慕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毕竟是大少爷出身,加上刚进入设计院工作很忙,於是打点爱巢的重担多半都落在了聂锐宁肩上。正值大四的聂锐宁课程很少,加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说平时大大咧咧,倒也把两人的小窝收拾得像模像样。
C市的六月素来闻名全国──“火辣辣的C市,火辣辣的妹子。”今天白天气温高达38度,吕慕跟著前辈在工地上来回跑,饶是他素来不怕热,顶著白花花的大太阳烤了一整天,白皙的脸颊上也不禁有些发红。
吕慕刚打开自家门,一股强劲冷空气如喷气机般直接将他轰退三米。好不容易靠在门边适应了巨大的内外温差,吕慕换下皮鞋,将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径直走进屋将冷气调高了三度。
“说了多少次,空调不要开太冷。”
微微皱眉,吕慕顺手松开衬衫领口,刚转过头,聂锐宁就光著脚丫兴冲冲地从沙发上扑过来,“回来啦!韦伯目前在第一位哦,嘿嘿嘿。”
聂锐宁喜欢F1,喜欢马克韦伯,喜欢一切青春期男孩子喜欢的令人热血沸腾的东西。吕慕抬手弄掉他沾在嘴角的一小块苹果,“晚饭做了吗?”
“菜都弄好了,还差一个汤──下午学校没课,我去车铺晃了一圈,老爹守著的,所以五点过就回来了。”
聂锐宁一边回答一边往厨房走,完美上演真人版分尸──身在厨房,眼在屏幕上。
吕慕将手表摘下来放在茶几上,挽起袖子走过去,“好了去看电视吧,做什麽汤,我来弄。”
聂锐宁扔下锅铲跳起来抱住吕慕在他脸上亲了好大一口,“阿慕我最爱你了!就差番茄鸡蛋汤,材料我都弄好了!”
吕慕在他穿著花裤衩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转身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做羹汤。
比赛结束的时候,韦伯只排到第二,聂锐宁垮著肩膀,比韦伯本人还要低落沮丧。他没精打采的拿著筷子,食不知味地将最讨厌的洋葱往嘴里送。
吕慕淡淡地提醒了一句,“那是洋葱。”
聂锐宁啊的一声惨叫,赶紧将险些送入嘴里的物体扔进吕慕的碗里。
“阿慕,我很失落。”
“知道,上一个赛季你也很失落。”
“死阿慕,你难道就不会说点振奋人心的话来安慰我吗!”
吕慕淡定地将聂锐宁塞进他碗里的洋葱吃掉,慢慢道,“说起来倒真有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想听吗?”
聂锐宁抱著饭碗两眼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