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诺默默无言,这...妈妈这是什么意思?能配个语气么?联系上文都无法做出这道阅读理解。
嘲讽式:行的吧,你爱咋咋滴,管不着你,你开心就好。
感慨式:妈妈只希望你开心,无论以后怎样,只要你开心就好。
闫诺希望感慨式才是正解,他斟酌了小片刻回复到:妈妈,你同意的话,我会更加开心。
彭雯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闫诺听见她声音里的哽咽,可他无法服软,只得放软了声调,“妈妈,你都说了,我脾气犟。”
电话里只剩下嘈杂的背景音。
彭雯走下动车,看着拥挤的人群拖拽着大包小包堵在出站口,又转过头,看见延伸向两方长长的蜿蜒的车轨,她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都不记得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这一趟动车,是从哪一个方向驶来,又停下。
“‘从此再不提起过去,痛苦或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是《秋日黄昏》里面的吧?”彭雯问。
闫诺张张嘴,犹豫道,“是,是的吧。”
“是的,是海子写的。”彭雯像是自言自语,又问,“你们课本上没学过?”
“学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闫诺老实的回答,不明所以。
“海子是卧轨自杀的。”
“嗯,是的。”
电话里又只剩沉默,半晌后,闫诺听见了火车鸣笛的声音。
闫诺吓得半死,腾的从秋千上跳起来,抱着手机大喊,“妈!你在哪?你在做什么!”
彭雯正出神,登时被炸在耳边的吼声吓了不轻,皱起眉回吼,“我刚下动车,还没出站。你叫什么叫,还以为我要为你这点小事就卧轨不成?你脑子有洞?”
“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闫诺生气,“别突然文绉绉又矫情兮兮的,画风突变又装神弄鬼的,你吓死我了你!”
彭雯轻笑了两声,第一声实实在在的嘲讽,第二声却温柔下来,“你开心就好。你乐意吃苦就吃苦,你吃的开心就随你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及时行乐也挺不错。下回有空还是把方乐带来给妈妈看看,上回没仔细瞧,就记得他长得挺精神的。”
闫诺慢慢的笑起来,眼眶有些热涨,“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堂里,你回来我就带他来叫你‘妈妈’。”
“你是从小到大没人管,人家方乐父母还不一定认同呢。”彭雯泼冷水。
“谁说我没人管了,你不是管着我呢吗。”闫诺卖乖,又说,“他妈妈人特别好,已经同意了。”
彭雯愣了一瞬,担忧顿时消散了大半,她无声的弯起嘴角,连看着人潮熙攘的出站口都不再感觉焦躁,“合着我要是不同意,我就是特别坏的人呗。”
两个人如同往常拌了几句嘴,挂断电话后,彭雯又落下泪,依旧为闫诺选择的这条路心痛无奈,揪心中却多了些释然。
方乐等了好半晌也没有等到闫诺的回复,再打电话过去也是占线。
是去烧纸了么?
方乐家没有这一项活动,前不久才跟住在小县城山沟沟里的姥姥姥爷通过拜年电话,他望着窗外,天色已经灰暗下来,飘雪把扫净的路中央又厚厚的盖了一层。
邱晓英见方乐额头抵在玻璃窗上怔怔出神,不禁好笑,她抬眼去示意丁源,唇语打趣,“恋爱中啊。”
丁源是直到今天下午才知道方乐和闫诺的事情,邱晓英一直没告诉他,和方乐确认了之后才讲给他听,“咱们儿子又要带个儿子回家了,得伤了多少女生的心。”
没想到丁源听后立刻就给方乐转了个八千八的大红包,说是喜上添喜,务必要给他庆祝一下。
雪飘得越发壮观,方乐觉得自己蛊毒又要犯了,他顶着玻璃的姿势不动,眼睛垂下去点亮手机屏,刚一解锁就收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回复。
闫王爷:抱歉,刚刚跟妈妈通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