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裕寒摸出一张纸币:“去买,想吃哪个挑哪个。”
郁南不知道他们的钱已经很少了,买了两个纸杯蛋糕,分一个给段裕寒:“给。”
段裕寒坐在地上,摆手道:“我不饿,也不想吃甜的,你吃吧。”
郁南就把两个蛋糕吃完了。
段裕寒比他更狼狈。
因为没刮胡子,段裕寒下巴张了一层胡茬,帅气的马丁靴也破了个口子,穿了两天的外套邹巴巴的。两条长腿支棱着,几乎能立刻感觉到瘦了一圈。
郁南不知道自己看上去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吃饱了,心情就好一些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等到了大一点的城里,找个地方给手机充电,肯定就可以用移动支付。那我们就可以吃一顿大餐。”
段裕寒点点头:“好。我们这次不租车了,先买点画具挣点钱再说。”
一天后,他们找到一家小旅馆,给手机充了电。
店主见他们丢了证件,又是两个少年,还同意给他们一间房。
郁南的微信被塞满了信息。
最先看到的是郁姿姿和严思危他们发的,询问他去哪里玩了,为什么手机关机,表示很担心。
严慈安还给他的微信转了好些钱,让他好好玩,但均已过期失效。
郁南已经有些想回去了。
这几天他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人生,又苦又累,却足够刺激,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只是旅途固然充满未知精彩,却不可能待上一辈子。
他和段裕寒都很清楚,所以他们并不曾因为任何旅途中的遭遇沮丧,因为他们以后再也没有这样放肆的机会了。
等他挨个回复了这些信息,翻到最上面的,才看到一个同学发来的论坛链接。
段裕寒洗完澡出来,见郁南坐在床沿:“怎么了?”
郁南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黑幽幽的,水光潋滟,脸色却变得有些白。
“他们说我比赛造假。”
段裕寒拿过手机,在床上坐下。
床因为他的动作陷下一块。
郁南对这暧昧无所察觉,他正处于震惊、愤怒、惊慌之中。
为什么网上那些人这么说?
他甚至无法反驳全部的事实。
他学校的论坛,不仅有人转发了这些报道,甚至传出了他被人包养的的秘闻——匿名者称常常看见不同的豪车停于宿舍楼下,数次看见他与一个男人离开的身影。
美术界在互联网算不上广受关注,可以说平时根本没人注意到。但郁南之前在微博出柜过,只要取个夸张的标题,再加上郁南的照片,就很能吸引眼球了。
更何况,那些照片里,有一张是郁南生日那天和同学聚会的照片,那个骚扰他的男人手放在他大腿上,他当时肯定是怒目而视的,但是取景很巧妙,显得他们十分亲密。
因此,虽然链接不断被删,但还是很有说服力,不断从各种小旮旯里冒出来,甚至霸占了学校的论坛。
可以看得出帖子里,有他们班同学奋战的身影,一片对骂中,帖子反而被越顶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