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伟哥。
他才刚把车开出来前后总共不到五分钟,伟哥就在电话里急不可耐道:“你小子追上没有,没追上就拉倒。都五分钟了,我车没事吧?”
“追上了,能有什么事啊,”陆延说,“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油门都没怎么拧,边上电动车都比我快……行,我马上回来。”
伟哥又叨叨一阵,这才切断通话。
陆延把手机塞回去,侧头去看肖珩,又重申一遍:“总之今天这事真对不住。”
说完他拧下油门,载着摩托车引擎声掉头往七区方向驶去。
第5章
陆延开车回去的时候,威震天拆除公司的那帮人已经走了。陆延从车上下来,把钥匙扔给伟哥:“伟哥,你儿子还你。”
伟哥接过,绕着他那辆宝贝摩托车从车把手到车轮胎依次检查。
“怎么样,”陆延边甩手腕边问,“张大妈医药费讨回来了?”
伟哥确认自己那辆摩托没出什么问题,把钥匙挂回腰间,呵呵一笑:“给了,两千五,你伟哥出马还有讨不回的帐?”
“牛逼啊。”陆延捧场道。
“那哥就上班去了,”伟哥看看时间,“你晚上有演出不?没有的话晚上咱哥俩喝一个,好久没跟你一块儿喝酒了。”
陆延平时除了白天会去打几份不固定的兼职之外,基本就是个夜工作者,一到晚上就往酒吧里钻。
陆延说:“改天吧,晚上有个场子得跑。”
陆延习惯提前两个小时去酒吧做准备,等时间差不多就开始收拾。
结果刚套上裤子,带金属链条的低腰牛仔松松垮垮地卡在胯骨处,裸着上身继续翻衣柜,翻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来今天发生太多意外、导致他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干。
陆延把背心扔回去,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叫‘孙钳’的号码。
电话嘟两声后通了。
直接飚出来一首震耳发聩的迪厅神曲,由于音量太强劲,传过来的时候甚至爆了好几个音:“射射射社会摇!买个表买个表!我老袋里在开趴体!不晃都不行!”
“……”
陆延把手里拿远了点:“钳哥。”
然后电话那头才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声比迪厅神曲还响,中气十足地喊:“等会儿!我这忙着呢!”
声音顿了顿。
然后又是一句:“操你妈敢在老子店里吸白粉——把人丢出去,报警!丢远点,跟咱酒吧隔他妈个八条街……陆延你小子到底什么事?”
陆延看了眼日历,今天是五月一号,他觉得切入主题的方式还是得委婉一点:“钳哥,五一劳动节快乐。”
孙钳此刻正站在酒吧门口,刚收拾完躲在厕所里吸白粉的傻逼,整个人都很忧愁。
“什么鬼节日,”孙钳忍无可忍道,“陆延你有屁就赶紧放放放!”
陆延这才说:“是这样。头我烫了,给报销吗。”
“啥——?”
孙钳在厦京市商圈附近开了家酒吧,虽然资历老,但现在政策越来越严,开酒吧也不容易,要是这帮年轻人晚上蹦嗨了偷摸着来个聚众吸毒被抓着他就是跳河里也洗不清。不当心就得吃黄牌。
他平时要忙的事太多,听到烫头一时间还没想起来。
直到陆延又说:“就那个姹紫嫣红远看像团火近看像扫帚的傻逼发型,我劝你做人要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