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意正浓的时候,七王爷李兴往京都去了。
裴阙收到李兴的再次来信,信中没什么内容,就是简单的答谢。
看得出,李兴是个懂进退的人。
看完李兴的信,张槐安带来了京都送来的密报。
书房里,只有张槐安和裴阙两个人。
张槐安已经打量了裴阙许久,他知道裴阙有自己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具体是什么,他有点猜不到,“口信是皇上身边人送来的,你怎么想呢?”
皇上身边来了个亲信,希望裴阙能回京都,说当初有误会,皇上被许文庸蒙蔽了双眼。
裴阙薄薄的唇瓣冷冷道,“皇上的这口信,我可不敢认同,谁知道是真是假。”
皇上自个都病在床上起不来,有心人假传圣旨,等裴阙回京都后,再说裴阙是擅自回京,那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口信这东西,皇上说有就是有,说没有,那也可以没有。
再者,一句误会就想让他回京都,他可没那么卑微。
张槐安明白裴阙的意思了,世家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当初同意抄家的是皇上,现在后悔了的也是皇上,是个人都不会那么没骨气,不在提口信的事,转而说到了宗室进京都后的话题,“永宁王李纪到了京都后,立马到禁卫军担职,他一个绕了一圈的宗室,谁都想不到他会如此积极。但许文庸也不是吃素的,没两天,李纪就出事,差点断了一条腿,躺在家中起不来了。”
京都里的消息,裴阙知道得比张槐安要快一点,他也想不通李纪是为了什么,“李纪是个烈性子的人,事出意外,必定是有什么原因。”
“但李纪到底年纪小,没那么多的城府算计,奈何不了许文庸。”张槐安的眼神往裴阙身上瞥,“这对你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只要许文庸还蹦跶着,皇上和太后才会再想到你。”
裴阙笑了下,没有接这个话。
他蛰伏一年多,摸清楚许文庸手下有多少人了,但他一直没有动手,就是想让许文庸多消磨一下云家和太后。
当初抄家的事,许文庸主谋,但云家也没少出力。
但这样的作法是大逆不道的,不好和张槐安多说。
与此同时的京都,李纪躺在床上,还是早春的季节,额顶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一旁的小厮春来哭得眼睛都肿了,蹲在床沿,小声道,“您这又是何必呢,许家那两个子弟摆明了是要找您的麻烦,带了那么多人找上门,您大可以先跑的呀。”
李纪听春来絮絮叨叨好一会儿,腿疼没缓解,情绪更暴躁了,凶凶地道,“哭什么哭,我又不是真断了腿,我不被他们打两下,太后怎么下旨收拾他们?”
而且想要在禁卫军掌控实权,就得把原先的人给拉下几个,这样才会有空位。
打架这事,是李纪故意相让。
春来还是心疼,“当初小的就劝您别来京都,您偏偏不听。现在来是来了,还要受此磨难,倒不如咱们自个的封地,比京都要好千万倍。”
春来是李纪祖父派到李纪身边的人,打小一块儿长大,心细得像姑娘,话也多。
李纪歪头换了个方向,不去看春来,就当春来没在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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