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荀,做人不能太贪心的。”裴阙收起脸上的笑容,“你难道不知道,池嘉韫是许侍郎的人吗?”
贺荀知道,可他也知道岳丈的野心不可能停下,“在我岳丈眼里,我的命并不重要,只要文娟和孩子没事,他甚至可以看着我去死。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也很明白。”
裴阙现在是够了解许侍郎了。
从贺荀身上收回目光,停放在还没结束的棋局上,“贺荀,就算许侍郎不看重你的性命,但他还是会意思意思地帮你。你不可能一边接受着许侍郎的救济,又来寻求我的协助,我和许文庸,那是不共盖天的深仇大恨。你要来找我,就只能彻底和许侍郎划清界限。”
他顿了下,“但……这又怎么可能。”
虽是问话,裴阙却用的肯定语气。
就像许文娟会对许侍郎有诸多抱怨,甚至会因为裴家的事和许侍郎大吵大闹,但绝不会说不要许侍郎这个父亲。
而贺荀是许文娟的夫君,他们是一体的,许文娟还认许侍郎当父亲,贺荀就要认许侍郎当岳丈。
裴阙有心帮,原则却不允许。
他把棋盘上的棋子摆回最初的位置,自嘲地笑了下,“之前在九夷边境,许文娟带着二百兵士护送,我很感激。不过以前在京都时,我没少帮你们,安芷也帮了你们不少。所以这份人情,我不用还。”
所有的棋子都回到最开始的起点,看似起点,可每一次棋子的摆放都有微小差别,“字”的朝向就不一样。
贺荀的掌心有细细湿汗,一时半会,没有话来接裴阙的话。
裴阙倒是有挺多想说的,他把“将”拿在手中转着玩,“贺荀,我不想当你的对手,但我也没那么大的善心去帮你。以前在京都的时候,人们都说我记仇,报复心强,这都是真话。我与许侍郎,终有一天会他死我活,到时候,我只希望你能当个旁观者。”
希望与现实,往往是相反的。贺荀苦涩地看着裴阙,他确实断不了和岳丈的联系,既然这样,裴阙自然可以不信任他。
气氛渐渐尴尬,福生站在一旁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主子喊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