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一边看一边剥葡萄,目光在几个姑娘的身上来来回回打转,不过最注意的还是先前那个莫名消失的姑娘。
首先她的身量实在是突出,在一群姑娘里很显眼,一眼就能看见。二来她动作很僵硬,与其他姑娘相比就显得很是业余了,扭出来的动作也没什么美感。
闻砚桐正看得入神,忽而觉得指尖轻痛,低眼才看见是池京禧俯身过来吃了她刚剥好的葡萄。
闻砚桐害怕被人看见,匆忙推了池京禧一把,谁知道这一把推得厉害了些,池京禧险些翻过去,撞在了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动静。
一下子将其他几人的目光引了过来。
紧接着姑娘群里突然发出惊呼,然后就听扑通一响,竟然是有姑娘摔倒了。其中一个被撞到的姑娘还抱着琵琶,摔在地上发出惊耳的响声。
殿中几人同时一惊,就见姑娘们被迫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而摔倒的三个姑娘也迅速爬起来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牧杨烦躁的拍桌,“你们都是些什么人?跳个舞还能摔倒?平日里没练习吗!”
摔倒的其中一个姑娘立即指着身旁的人喊道,“奴家自然是练习了!方才是这人跳乱了步子绊倒了我,所以才摔倒的!”
这一指,就指在了那个高个子姑娘的身上,她急忙否认,“不是的不是的!”
另一个姑娘帮腔,“分明就是,我看你之前不敢来也不是因为肚子痛,而是你根本就不熟悉这舞步,所以才不敢来!”
高个子姑娘急急道,“我平日真的有在练习!”
眼看着几个姑娘就要吵起来,池京禧有些不耐烦的拢眉。
“都出去吧,”程昕在这时突然出声,指着那高个子姑娘道,“她留下。”
所有姑娘又是庆幸又是失落,立即抱着东西排着队退出了正殿,只留下高个子姑娘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她是真的在害怕,闻砚桐能够看出来。
但是她想不明白这姑娘为何这般害怕,一来在场的几个少爷也没有谁身上有性子暴虐的传闻,池京禧虽有爱打人的传言,但他从来没动过女子。二来方才牧杨也明说了,不会为难这些人,但这姑娘却害怕的没有停止过发抖。
殿中几人都没说话,只听程昕道,“往前面来些。”
那姑娘听见程昕的话,身子猛地一抖,往前面跪爬了几下,开口道,“五殿下,奴家犯错失仪,甘愿接受惩罚。”
说着就弯下腰,把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做出一副十分卑微的姿态。
但是程昕却道,“你把腰背挺直,头抬起来。”
那姑娘身子一顿,并未依言。
闻砚桐也是这是才反应过来,这女子从进了大殿开始,就一直把头垂得很低,起先她以为是这女子害怕,故意做出卑微的模样,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有故意隐藏面容的嫌疑。
她一下子来了兴趣,盯着女子的脸敲。
那姑娘没有动静,程昕便突然起身,缓步走到了姑娘面前。
他身后托住了姑娘的下巴,正在这时,这姑娘竟突然挣扎起来,握住了程昕的手,似乎不想让他把自己的脸抬起来。
但是力气上似乎没有赢过程昕,脸一下子就被抬了起来。
是一张很是秀丽的脸,黛眉朱唇,面颊微红,眼角还点了绛色的胭脂。但是第二眼,就能看出些许眼熟来。
闻砚桐已经,再细细看去,就见姑娘被抬高而绷直的脖子露出了喉结,她很是惊诧,“原来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