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 37 章

闻砚桐对此完全不知情,正舒舒服服的泡在热水里。

浴房的门窗都用极厚的棉帘遮挡,整个浴房被热气熏得雾腾腾的,十分暖和。闻砚桐将长发用布包住,泡在水中轻捏自己的右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流动了。

果然是听人劝吃饱饭,这样泡一泡热水就舒服多了。

澡池要从外面添火,闻砚桐不想让侍女总往外跑,于是就泡了一会儿便要起身。喊了两声都没有人应,她以为是棉帘减弱了声音,便自个从池子里站起来。

脱水的一刹那,所有寒气都往她身上附来,她一点时间都不敢耽搁,忙扯过布巾擦身,再裹上厚厚的棉衣。

穿上鞋子后,就扯去了头上包着的布,将长发放了下来。闻砚桐简单擦了擦后脖子沾湿的碎发,裹上棉被就出了浴房。

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本应该站再门前的两个侍女却不见了。

“人上哪去了?”她疑惑的嘟囔了一句。

推开了进入正堂的门,撩开厚厚的棉帘,然后被吓得差点翻跟头,脱口叫道,“妈呀!”

原本空旷的房间此刻却站了不少人。侍卫和随从排列两边,皆低着头。她那本该守门的两个侍女此刻却跪在中央,微微打颤。

两人的前方站着一个背对正门的人,身着杏黄色大氅,雪白的领子,金丝的衣摆。闻砚桐一看见那上面绣的如意纹,当下双腿一软,险些也跟着跪下了。

池京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带了那么多人?!

众人都听见了闻砚桐发出的动静,但都不敢动弹。池京禧缓缓转身,一见闻砚桐身上披了整整一条棉被,不由小惊了一下,开头第一句要说什么都给忘了。

闻砚桐茫然道,“都这个时辰了,小侯爷来此有何贵干?”

池京禧好看的眉眼一沉,冷声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身上的肉没几两,胆子倒是挺肥。”

闻砚桐吸了吸鼻子,“这话什么意思呀……能说的明白点不?”

“谁准你在这里的?”池京禧质问道。

“我住这里啊!”她答。

池京禧眸色一沉,“我看你是脑子不大清醒了。”

他扬声道,“把他扔出去冻上一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放进来。”

两边的侍卫当下要上前,左右架着闻砚桐。

闻砚桐裹紧了棉被不依,叫喊道,“小侯爷,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啊!外面那么冷,会死人的!”

她提高嗓门,“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就洗了个澡啊!”

池京禧扬手。两个侍卫便停住动作。

他道,“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闻砚桐隐约察觉了不对劲,忙答,“上次腿被撞瘸之后,我在两人寝房行动多有不便,瞧着这里没人住,便擅自做主搬了进来……难不成,难不成……”

“没错。”程昕从一旁的书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笑着道,“这原是京禧的寝房,只是一直没入住罢了,没想到让你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

闻砚桐心中“咯噔”一响,暗道果然如此!池京禧虽脾气坏,但不会无缘无故找人麻烦。

先前傅棠欢给她安排单人寝房时,恐怕也是料定池京禧不可能会住书院,所以才放心的让她住进来。只是没想到这场大雪来得突然,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这就尴尬了。

闻砚桐哼哼唧唧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小侯爷的寝房……要不我现在搬出去……”

“外面下着大雪,走路都费劲,还是莫要搬来搬去的,不若跟池京禧住一晚。”程昕温和道。

池京禧皱眉,“我为什么要跟这个瘸子一起住?”

“那你想怎么办?真把他撵出去?”程昕道,“外面那么冷,真把他冻死了,还是个麻烦事。”

池京禧侧目,向闻砚桐看来。

她刚洗完澡,皮肤被雾气熏得白皙,大大的眼睛衬的脸庞清秀。对上池京禧的视线后,她十分上道的瘪嘴,“小侯爷心地那么好,定然不会看着我冻死的,哪怕我是一个不受待见,脑子里装浆糊,连个弓都拿不起来的瘸子。”

池京禧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一下子愣住了。就连程昕也失笑。

小样,没见过吧,这可是她在网上冲浪时学到的绝招!

俗称:道德绑架。

池京禧突然被戴上“心地那么好”的帽子,一下子沉默了。

正当房内安静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带进来一股冷风。

众人同时看去,就见傅子献喘着气出现,头发衣服上全是雪碴,一进来就极快的化成水。

他看了看池京禧,便连忙道,“小侯爷,此事闻砚桐并不知情,还望小侯爷莫要怪罪!”

池京禧双眸一眯,“这么说来,是你将他安排进来的?”

傅子献正要说话,闻砚桐却道,“跟他没关系!是我自个挑选寝房的时候,看见这座寝房奢华大气,瓦罩金光,一看就是一间极其有祥运的房子,所以才选的。哪知道竟是小侯爷的房,果然这房子不一般,我自住进来以后……”

这彩虹屁眼看着就要吹起来,池京禧却沉着脸色,“闭嘴。”

闻砚桐瞬间降低声音,嘀嘀咕咕的却还是把话说完了,“就接连好运不断,想来是沾了小侯爷的福分。”

傅子献道,“小侯爷莫生气,我现在就带闻砚桐走。”

说着便要去拉闻砚桐,“你暂且跟我同寝吧。”

正巧收伞进来的牧杨听见了,疑惑的挑眉,“跟你同寝?你自个都是两人寝,让闻砚桐睡哪?”

傅子献一下子愣住,这才想起,他是丞相府的庶子,是没有独寝的。

牧杨道,“你跟陈家的庶子一个寝房,我都打听过了。”

闻砚桐忍不住问,“你打听这干什么?”

“这你甭管。”牧杨转头对傅子献道,“闻砚桐住了禧哥的房,就是禧哥的人了,要打要骂都不关你事,你还是好好操心一下你自己吧,今晚上的炭火不够用,你们两人寝的炭火最多烧一个时辰……”

“哇”闻砚桐惊叹,“这逻辑好他娘的厉害,这么说前两天你吃了我的零食,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