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是被牧杨一路拎到学堂的。
进门的时候,学堂差不多坐齐了,纷纷朝着门口看来。牧杨不甚在意他们的目光,把拐杖还给了她,问道,“你坐哪啊?”
闻砚桐有些生气的拿回拐杖,语气不大好,“问这个干什么?”
早上刚来就跟吴玉田干了一架,她到现在还没找到座在何处。
她往堂内看了一眼,看见后排有座,便朝着后排去了。
学堂里的气氛有些奇怪。丁六堂大多都是朝歌城的纨绔子弟,少数平民学生夹杂在这里,都是整个书院的文学成绩都是垫底。
纨绔公子哥瞧不上平民,而平民也不敢招惹他们,于是两不相干的聚集在学堂里,导致丁六堂既没有学习气氛,又没有欢快热闹。
闻砚桐落座之后,同桌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飞快的低下头去。
牧杨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非要跟她坐一起,便将坐在她前面的人赶走了。刚一落座就扭头道,“今日下午的武学课,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射中靶心的?”
“我说过了,那只不过是巧合。”闻砚桐实属有些无奈,“我不可能再射中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牧杨皱眉。
“行吧,试试就试试。”闻砚桐说,“但是我要是没射中,牧少爷可不能怪我。”
“这是自然。”牧杨高兴道。
闻砚桐怕他又提出别的要求,便转头主动跟同桌说话,“咱们今儿上午是什么课?”
同桌是个十分俊秀的少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睫毛又密又长,敛着墨一般的颜色。
他小声回答,“赵夫子的明算。”
闻砚桐还没说什么,就见牧杨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你刚才说话了吗?声音比我家树上鸟窝里刚破蛋的鸟叫声还小。”
这货怕不是存心找茬的。
闻砚桐道,“我都听见了,许是牧少爷离得比较远所以才听得不大清楚。”
牧杨听了后思量一番,而后忽而凑到少年脸边,“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少年被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不只是害怕还是害羞,从脖子红到耳朵尖,“上、上午是赵夫子的明算。”
牧杨啧了一声,颇是嫌弃道,“娘们唧唧,比闻砚桐这个弱鸡还不如?”
你再说一遍谁是弱鸡?!
闻砚桐真想连桌子带人把牧杨整个掀出去,免得他在这里讨人嫌。
少年低下头,并没有反驳,慌张的把自己的书本掀开,又磨了磨快要干的墨,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
牧杨却不依不饶,翻着他的书本瞅了一眼,“傅子献?你是丞相府的?”
闻砚桐一听这个名字登时一个激灵,转头认认真真的看了同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