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什么?
许皎白没问,这是默认了季横想干什么都可以。
季横用拇指蹭蹭他带汗的脸颊,用力揉一揉把脸上那块灰蹭干净了,“你自己看看自己手干净吗?”
许皎白低头看到自己手侧的铅灰,抿着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一下。
季横愣了愣,慢慢放下手也跟着笑起来。
“画完了?”季横问。
“嗯。”
“和我妈吵架了。”季横往后捋一把头发,靠在椅背上,“心情不好。”
许皎白听着。
季横开玩笑:“快点安慰安慰我啊。”
许皎白从兜里掏出几颗糖递给季横。
季横拿了一颗,“我不爱吃甜。”
天气热糖果被体温捂得化了些,拿出来黏在手上,季横把糖贴到许皎白唇边。
许皎白看了季横一眼,睫毛像把小扇子,遮在眼下是一片浓密阴影,口腔里微微泛酸分泌唾液,他张开嘴等着糖果落到嘴里。
糖果半黏在季横的手指上,轻轻刮蹭一下牙齿才喂进去,混着指尖淡淡的咸和心口的悸动一并掉入许皎白的口中。
季横没把话说全。
他不止和姜彩吵架,姜彩甚至上手给了他一巴掌,不是很重,隔日就看不出来了。
她很少打他,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气极了。但是这一次季横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们因为成绩的事吵起来了。
姜彩不能接受他成绩退步,情绪很激动,考试后每天都在念叨。
“考这么差你还有什么脸看手机?”
“我供你上学还不如养一条狗,狗都比你省心。”
“你不然别去念书了,搬砖去吧,没准哪天你爸大发慈悲让你当个工头呢。”
季横一般只是听着,实在忍不了才冷冷回一句。
昨天姜彩还是一样,看他没在写作业又开始了。
季横左耳进右耳出。
他们永远在互相伤害,把对方都扎个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姜彩骂完了,季横回了一句:“发完疯了?那就吃饭吧。”
女人有些敏感地看向他,目光渗人。
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披头散发的女人和永无止境的谩骂,季横感觉快疯的人是自己。
姜彩却突然捂住脸哭起来:“我是疯了!疯了才会生下你,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吗?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季横也觉得应该如此。
女人尖锐语言像淬毒的刀子往他心窝里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