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也跟着笑。
“他和咱们街上这些读书人家的孩子玩不到一起去,和我们旁支的孩子也玩不到一起去,偏偏和杜贵,张良这几个好。”
……
杜贵家中开赌场的,他爹娶了二房,讨债要命的活儿都让他去,把那小儿子送去读书,人人都说杜老板这个人没良心,当初他家能够开的起赌坊,都是靠着杜贵的娘。
大家就是想结识杜家的人都去结识杜贵的弟弟,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嘛!
张良家中倒是没这些乌糟事,但张良天生腿疾,人人都嘲笑他,即便看在他爹的钱上,不嘲笑他的也背地里笑话,说张老倌的家财恐怕这辈子都无人继承,婚配都难。
偏这俩人是阮穆的好友,甄珠心想,他定然是个不顾忌世俗眼光的人。
她起初还不困,后来听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次日,金光闪耀进房中,太阳升起,她才迷迷糊糊起来。
床边依旧睡着阮穆,他睡的那么安详,甄珠昨儿听了一夜他的事情,觉得陌生又熟悉,那个活泼鲜活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看着他奔跑在西京的大街小巷。
早上敬茶,她恭恭敬敬的献上自己的针线活,在甄家那样的人家,算不得有钱,也算不得穷,甄大全又只有这一个女儿,但凡女儿家的活计,都请专人来教导,甄珠的针线活做的又精细又好。
阮夫人身边的一妇人,旁人都叫她,安二太太,她是公公阮敖的堂弟妹,素来和阮穆家关系很好,她的儿子还帮着接了亲。
安二太太夸着她的针线活,甄珠只害羞一笑。
阮家的亲戚们各有赏赐,那位嘴甜的安二太太看着穿着很名贵的丝绸,出手却是最小气的,一根金簪子,那金泥裹上去都不匀称,也太糊弄人了。
阮夫人倒是很高兴,领着她到处认人,到底又担心阮穆的身体,见完人,便让甄珠回去休息。
一出门,便遇到一位年轻男子,他头上戴着一顶苏样的纱帽,身上穿着一件鱼肚白的湖纱道袍,那男子只报姓名:“嫂嫂安好。”
甄珠颔首,又听那人道:“嫂嫂不曾记得我吗?当初还是我去接嫂嫂过门的。”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看着小嫂子离去的背影,他是一阵发热,正所谓家花哪有野花香,尤其是甄家这位小娘子,比之楚国南威,吴国西施又差什么,花容月貌,冰肤雪肌,窈窕动人,看的人心痒难耐呀。
男人□□的眼光让甄珠很不适应,但是她知道,只要她丈夫不醒过来,那些人明着不敢觊觎她,暗地里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除非她一辈子不出门。
可这根本不可能。
阮穆还是如早晨那般躺在床上,甄珠叹了一口气。
回门到底也没回去,苏州离西京不近,一来一回不知道又浪费多少日子,再说她回去了又能做什么。爹娘愧疚的眼神,反倒是让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