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已经退去,男人的手温柔地抚摸他的长发,卫森静默地躺着,他现在的感觉不是“有点不舒服”,而是“非常不舒服”。四肢像在被缓缓灌入铅块,满溢着钝痛和沉重,仿佛骨骼连肌肉的重量都无法经受。脑袋里白茫茫一片,最轻微地集中精神都要费上莫大的力气,双眼的焦距慢慢地散开,眼前变成了一大团模糊的色彩。
他被扶了起来,无力地靠在男人手臂上,像个失去动力的娃娃,有人在帮他穿衣服。他张了下唇,却只是一个轻轻的颤动。不……他想说,可是那思维甚至恐惧像躲到了脑袋最遥远的角落,他抓不住他们,只能柔顺地躺着,任那群人摆弄他的手脚,给他穿上那变态的衣服!
“你真美……”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大卫,你这样的脸上只适合茫然与无助的表情,你的眼睛只有瞎了才是最美的。”
拥着他的怀抱火热强势的让他不舒服。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卫森模糊地想,他记得帕尔沃曾这样打扮过斯诺,他当时还惊讶于帕尔沃竟然转性去找女人了。但一切的记忆都是如此模糊,他只记得他脸上总带着楚楚不安的表情,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帕尔沃伸出手,他顺从地把手放在他强壮的手臂上,微低着头的角度秀气得惊人……
他是男人的玩物,卫森想,他跟在后面,懒得多看他一眼。
我就是那个样子……
他躺在那里,药效仿佛饥饿至极的兽群,狂吼着冲过来,把他的一切意志吞食殆尽。脑袋一片空白。
有人握住他的脚踝,一个炙人的吻落在上面,带着雄性征服者可怕的鼻息,接着什么冰冷的东西套了上去,那是一个银制的小巧足镣,双腿着地时,他听到它清脆又遥远的声响。灵魂像悬在半空,一切都像是假的,连自己也是假的,遥远而且荒谬的吵闹着。
一支强壮的手臂揽住他的腰,他必须依靠着它才能站得住,双腿凉凉的,他穿着长裙,盘着长发,靠在一个男人身边,他嗅到他强势的气息……
我是……谁?
他猛地感到一阵惶恐!为什么他会穿着女人的衣服跟着一个男人参加他的美色大会?卫森……卫森不会这个样子,他是个骄傲冷酷的男人,永远在俯视别人!他不可能弄成这个样子,这太荒谬了!
那他是……斯诺吗?所以他穿成这样站在这里!
这念头他恐惧的几乎迈不动步子,脑袋里不停重复这个问题,它们尖叫着质问他,那些关于自由和杀戮的梦想都是虚假的吗?!他只是一个弱者只能生活在疼痛和压制下?!这让他泛起一层冷汗!
不,不是!我不是!他想大声反驳,可……如果不是他他又是谁呢?他穿着变态的衣服,成为一个男人拴养的宠物,耳边传来银链细碎的声响,到处都是奴隶的标志!他踉跄地迈动步子,眼前一片雪白,最细微的动作都让他气喘吁吁……
“你在害怕吗?”男人柔声问,揽着他腰的手紧了一下,带着他无可抗拒的强悍力量。那个声音里透着怜惜的宠溺,“别怕,我会保护你,那些人不会伤害你的。”他说,搂紧他冰冷颤抖的身体。
依靠……依靠这个人?他会保护我吗?我是个弱者,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