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
“就这个,向我们这边靠过来了!不是你们班的吗?我先前好像没在球场上见过?”
“是啊,他是江倚槐,艺术生,不常来的。你是不是忘了,上个学期他……”
“他篮球打得挺好的呀!我看起来觉得是你们班最好的了。你呢,你觉得最好的是哪个?”
“嗯……我觉得也是,江倚槐挺厉害的,听苏苏说他初中差点进省队,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进。”
……
一声哨响,比赛尘埃落定。
在紧随而来的下课铃声中,对面有谁爆了句粗,接着咬牙道:“差距太悬殊了吧?”
“头前听隔壁班人说,他们放学以后班内切磋这个艺术生,都没打过,我还不信,今天见识了,真的猛!”
“算了,没劲。不说了不说了,咱吃饭去吧。”
另一头,篮球场边的洗手池旁。
洗手的人挺多,江倚槐洗完退出来,让位给后边等着的同学,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走在前面一大截的,正是陆月浓,那个方向目测是往大食堂去。
陆月浓虽面上看不出三灾六病,但惯常是不参加这些剧烈运动的,一张病条递出,免了与体育挂钩的一切事项。
别人叱咤球场,挥汗如雨,而陆月浓则往阴头里一坐,事不关己如世外仙人。一到下课,还不用像大部分同学那样狼狈地拾掇自己,格外潇洒地捷足先溜,就像现在这样。
江倚槐记得陆月浓平日不大爱去食堂,但今天却一反常态,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仔细想了想,就记起了今儿是周一,食堂限量供应叉烧饭,江倚槐眼前一亮,自以为破案了,可转念一想,陆月浓捷足先登,这不是“作弊”么?
于是,江倚槐不怀好意地跑上去扑人。
可惜跑步的声音大了点,陆月浓有所察觉,遥身一转,就对上江倚槐“大鹏展翅”的造型。
江倚槐僵在原地,他还没来得及把手弄干,水滴滴答答往下落,像极了一只“落汤鹏”。
陆月浓盯着他看了会儿,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抽两张递给他:“……有事?”
“谢谢,”江倚槐接了拭手,不好意思地把那点整人的坏心思收回去,接着解释道,“其实没什么,看你难得愿意去食堂,想跟你一块去。”
陆月浓像是听见什么天方夜谭,轻轻挑了挑眉:“谁跟你说我要去食堂了?”
听到这话,江倚槐迟疑了一下。毕竟他来校次数少,上学期又是学的排球,场地在另一边,虽然篮球场课外来打过几次,但他也是跟着人走,没怎么记路,陆月浓又是这样的反问,很难不让江倚槐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路。
江倚槐不可避免地心道:这难道不是去食堂的路吗?
带着自我怀疑的眼神,江倚槐往四周望了望,洗完了手的同学们纷纷从他们边上经过,对上视线时,几个熟络的还与他们打招呼:“江大佬!陆哥!一起去吃饭不?”
他们也向这个方向走,的的确确是去食堂。
江倚槐挥了挥手:“你们先去,我和陆哥马上来!”话毕,他又转头对陆月浓道:“这是去食堂的路,你不去食堂去哪?”
陆月浓淡淡看他一眼,转过身朝前面指了指,又往右边指了指,指完,回过头来,对着江倚槐说:“那里。”
这条路一直走去,有个岔口通向两边。
一边右拐,是去食堂的路。另一边左拐,是操场与篮球场之间的小路,尽头是个废弃的旧校门,没什么人会在中午往那儿去。
“饭团,两个。”
“要加啥伐?”
“不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