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被我击毙了,他的脖子上划了道10公分的口子,颈动脉破裂,血溅了我满脸。”涂诚扭头看着汪司年,面无表情,“现在去哪儿?”
仿佛真看见了一张血淋淋的面孔,汪司年被这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看得直发怵,愣了好一会儿,才报出一个地址。
涂诚用手机开了导航,距市局有点路程。西郊新开发的高尔夫别墅群,叫天玺豪园,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房价非常惊人,普通的工薪阶层苦熬两三年,才将将够买一个平方。
随身携带着铁盒薄荷糖,涂诚倒了两粒到嘴里,然后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正好切到音乐台,里头一个嗓音绵绵的女主持说:
“下面这首歌兴许会唤起大家一些记忆,司年改编的《刀剑如梦》,送给所有还在为梦想奋斗的年轻人……”
“这是……这是我的歌。”乍听到自己的旧歌,汪司年眼神疏忽一暗,显得十分感慨。他自诩唱功不错,七年前曾参加过一个叫《天空之声》的大众歌手选秀节目,轻轻松松拿了唱区第一,差一点点当时就火了。
唱功形象都是头挑,本是大热选手。然而全国总决赛的第一场比赛之后,他就自己退赛了。再回归屏幕,已过去整整七年时间。
挺有意思的是,科学上说人的细胞日夜更替,每七年会完成一次新陈代谢。
所以他也用了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七年时间,淬火重生。
涂诚不喜欢改编后的这首歌,嫌闹,毫不给面子地把频道切掉了。他换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频道,一个老先生拿腔拿调、一惊一乍地在讲悬疑故事。
涂诚直视前方道路,微蹙着眉,也不知是为路况认真,还是投入于这个老套的故事之中。
汪司年翻了个白眼,又在心里骂:你个毫无鉴赏力的土鳖!
头一天见面已是相看两相厌,一路上两个人都再没开口。
高架上出了车祸,堵车堵得厉害,几乎寸步难行。往日里四十分钟的车程,今天开了近两个小时。
华灯初上时分,霓虹灿若琳琅。城市的夜景如梦亦如幻,汪司年却没来由地心生悲凉。他蔫在副驾驶座上,神色迷茫地望着窗外,听了四十分钟悬疑故事,听了四十分钟社会新闻,最后听了四十分钟路况信息,这才到了家。
熬过狭小空间的对峙,到了自己地盘,汪司年就自在多了,他轻哼小调,快步走在涂诚身前,准备掏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