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一个对宋以深意义重大的人,站在他面前,以宋以深男友的身份,无形中告诉他,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宋以深的另一半。
夏时优很讨厌那种感觉,几乎是厌恶。
想到这里,夏时优眼神转瞬漠然,片刻继续平静说道:“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不需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停顿,“我也可以”。
宋以深猝然抬头,眼神发红,站起身,走到夏时优跟前,用几乎凶狠的语气说道:“你可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所有的感情像是被他屏蔽在一个黑洞盒子里,死一样的沉寂。在最初的挣扎后,夏时优的冷漠变得自然,开口冷淡:“我知道。”
眼前的人看上去已经是暴怒,夏时优能感受那份兜头的压迫感,他甚至怀疑宋以深会忍不住拎着他揍一顿。
宋以深确实有这个念头,盯着夏时优冷冰冰的脸,他气得简直发疯。
但他没有办法。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比起夏时优的决绝和无动于衷,他更难忍受夏时优的抵触和厌恶。
最后的两人并没有不欢而散。
周程和敲门进来说会议时间已经确定,人都到齐了。
夏时优颔首,转身就走了出去。
周程和倒是停了下来,为宋以深敞开着门,无声暗示着他也可以离开了。
只是一场前后离去的会面。
出了盛娱大楼,宋以深独自一人在车里抽掉了一包烟。
大潮打了十几通电话,最后手机没电了,他都没有伸出手去拿。
最后嗓子开始作痛,沉淀的烟味滞涩,带着苦辛味,一路冲撞到肺里,稍不留意就咳得他眼睛发酸,喉咙口尝到血腥。
烟灰早就积满。最后一支点着了以后,宋以深没有再抽,而是看着它燃烧,缩短,成了一摊灰烬。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夏时优才出了盛娱大楼,身边站着另一个人。
是纪浪。
两人站了好一会,纪浪似乎说了什么,但宋以深看不到夏时优的表情,他看到了纪浪的神情和目光。
纪浪似乎在邀请他去吃饭,指了指就停在距离宋以深不远的车位上的车。夏时优摇了摇头,纪浪依旧笑得温柔,拍了拍夏时优的肩,欲言又止的样子。
早就已经入冬,这个时候风还有点大。隔着车窗,宋以深能听到一阵阵呜呜的风声。天色完全暗了,只剩下稀薄的路灯光影在风里扑朔摇曳。
夏时优还是那一身与他对峙的装扮,出来也没有加一件大衣。纪浪把人推着往里走了走,两人站在了盛娱大门旁边的一处暖黄壁灯下,这里是个直角,站在里面的人,风不会吹到。
纪浪低下头又问了句什么,夏时优抬头忍不住笑。
两人离得近,看上去很像是要接吻。
莹黄的灯光发散到风里晕出一圈圈光束,在那个直角里,很唯美的样子。
宋以深想到夏时优说的“更好的人”,指尖麻木,过了会,垂下眼眸没有再看,启动车子离开了。
嫉妒、在意、喜欢、想要占为己有,通通这些,夏时优告诉他,于他,名不正言不顺。
他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们的关系成了一个死角。
万浔三年多前开了个私人酒吧,叫“源”,一般人不让进,只有熟人带着才能进。宋以深只在开业的那天去了一次,两人喝了个通宵。后来《无人之地》开机,再后来夏时优回国,他就没有心思也没什么时间再去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