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9长舒一口气,慢慢从梦中回到现实,整理自己的精神力。
他还活着。
他被一个向导救了。
一个四处游荡的向导。
一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会无缘无故骂人打人的向导。
1029在脸上搓了一把,刚一动,腰部的痛感沿着神经散布全身,痛得麻痹。他身手摸着腰间,腰上紧紧缠着一圈绷带,血早已止住了,伤口处的血迹干涸结痂,已无大碍。
只是,他现在非常的虚弱,肉体上、精神上皆是如此。
1029扫视四周,他身处在一辆车子里,车门大开,车里只有他一个,四周黑漆漆的但能分辨出这是一处宽阔的山谷,夜晚谷风带着凉意灌进车内,顿时让他更清醒了一些。
离车子不远的石滩上生着一团火,火上坐着一口烧到发黑的豁口石瓮,雪白的蒸汽透过豁口拼命往外涌,诱人的肉香迎面而来。
1029咽了咽口水,肠胃跟着发出异响。
他的嘴唇很干,嗓子里犹如开裂干枯的树皮,又痛又痒,肚子里空空如也,好像几辈子没有吃过东西。
本能驱使他追随着香味而去,可现在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轻微的一点挪动,哪怕只是动一下脖子都是抽筋断骨的痛。
这是哨兵的弱点之一,一旦受伤,没有接受专门的医疗,身体就如同被分尸一般的痛。
1029只能靠在椅背上,等着身体的不适渐渐褪去。
1029借着微弱火光继续打量四周,顺着火光望去,一处流水的山体下面有一个人,那人好像没穿衣服,蹲在地上两只手不停的来回搓着,似乎在洗衣服。
那就是救他的向导。
尽管距离有些远,但凭借敏锐的感官,他十分确定那就是救他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