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每一个呼吸,都缓慢到近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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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
白宸看了眼已经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呆了三个小时的陆以圳,忍不住叹口气,他摸了摸陆以圳的脑袋,轻声说:“以圳,你这是何苦,他不相信你,师哥相信你啊。”
陆以圳眨了眨眼,过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嗫嚅:“师哥……对不起。”
他很想控制自己去想一些好的事情,不愿意让身边任何一个人替他担心。可是就像是雪崩的山,七零八碎的情绪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散落一地。
拼命想摆脱那些负面的事情,可就像是一脚踩进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
白宸轻声叹息,摇了摇头,向他一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不高兴的时候,肯选择回到咱们家里,就让师哥很欣慰了,至少你还肯把你的信任留给我,不是吗?”
他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陆以圳望着白宸的眼睛里浮出一点疑惑。
如果放在以往,按照陆以圳的性子早就咋咋呼呼地奔去抢着开门了。
但现在,他却懈怠到连一句询问都不愿开口。
白宸并没有向他解释什么,而是径自站起身,打开了门。
昏暗的病房里,隔着一层模模糊糊的光,陆以圳看到了容庭的脸。
他的表情是那么不清晰,以至于陆以圳以为自己又做了一场梦,梦里,是去而复返的赵允泽,是对他说相信的容庭,是一个在深夜里,低头吻住他的男人。
陆以圳慢慢地皱起眉,忽然觉得有些糊涂。
这里是哪?
他是谁?
为什么他躺在这里……一动都动不了?
赵允泽是谁?容庭又是谁?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与他接吻?
那个人在朝他慢慢走近。
陆以圳莫名觉得充满不安全的因素,他忍不住伸手抓紧身下的床单,连喘息都变得短促。
“是我,以圳,我来了。”
容庭试探地开口,他声音里甚至有连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颤抖。
前几天还在微信里告诉他,病情得到很大好转的人,这才过了几日,居然就消瘦成这个样子。容庭仔细打量着陆以圳,因为长时间失眠而红肿的眼眶,甚至有些凹陷的双颊,那双永远闪着光芒的眼,也黯淡得可怕。
容庭努力收回自己充满担心的眼神,他见陆以圳只是定定地望着他,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以圳,我是容庭,我来了,来看你了。”
他试图去握对方藏在被子底下的手,但陆以圳却是迅速闪过身子,近乎激烈地躲开了容庭的接触。
容庭完全僵在了原地。
“以圳?”
白宸也没想到陆以圳会对容庭出现抗拒的心态,原本已经准备退场的人只好走上前,打着圆场,“你不是之前就想跟容老师解释吗?他听说你病了,现在过来看你了。”
说来奇怪,这个时候的陆以圳,反而很听得进白宸的话,他怔怔地对着容庭看了一会,然后问:“他是容庭?”
白宸和容庭面面相觑,滞了片刻,还是白宸先点头,“对,他是容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