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回去了。”
“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了吗?那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以后小池没地方去,就住这。”祈湛翻身坐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金属钥匙,挂到简小池的脖子上,“这是我小时候,沈凡心挂到我脖子上的,现在我把他送给你。”
简小池垂头打量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钥匙,良久以后笑开了,“对,这是我们的家。”
学校的成绩单寄到江湾别墅,祈士唐才知道儿子没有去参加考试,他差人去打探便知道祈湛到底在做些什么,比如为了简震山的案子,以祈家的名义私下去接洽联盟最顶级的律师。
祈士唐也不气,右手擎着毛笔运笔流畅而顺滑,“收”字鲜明跃然纸上。祈士唐看到祈湛准备的材料,以及各项方案,他欣赏自己儿子的缜密思维,以及远远高于同辈的成熟,可他清楚地知道,祈湛再成熟也不过才十八岁。
突然遭逢大难,简小池从最开的哭闹,不接受,到现在的坦然适应,并且想着法子积极去应对,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本来以为自己承受不住,可祈湛陪着他,让他相信苦难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简小池白天出门,找各种和剪春水有大量资金往来的账户,然后去求人看是不是能帮忙,尽管希望渺茫,受尽白眼,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倒是黄紫英不时发信息给他,再三叮嘱,八月十五跟她去海滨酒店的中秋夜宴,不要提自己是她的儿子,也不要透露任何身份信息,否则她不会帮忙把简震山捞出来。
祈湛靠着沙发看文件,简小池枕着祈湛的腿抱着他的腰,发呆。祈湛的手左手总是不自觉的放在简小池的头发上摩挲,简小池很害怕祈湛这么盘下去,自己会变秃。他抗议了好多次,祈湛油盐不进,完全没得效果。
这天蒋春泽和苏穆过来窜门,急吼吼地敲门,说是带了涮锅子的材料,俩人都很识趣,没有提任何和简震山相关的事情,到了就在客厅吵吵闹闹的打游戏,偶尔和祈湛说些学校的里的事情。
祈湛和简小池挤在厨房里。祈湛负责把蔬菜洗干净,简小池负责把祈湛洗好的蘑菇,一条一条的撕开。
稍远一些操作台上,搁着透明的大号玻璃碗,里放着莴苣,红色的辣椒,白色的菌菇,洗好的蔬菜上面卧着一颗颗新鲜的水珠。
简小池比祈湛自理能力还差,磨磨蹭蹭的。祈湛洗好了,简小池的活还没干完一半。
祈湛挺直着身子,看了一会,是在是看不下去,便从背后抱着简小池,手覆在他爪子上帮简小池撕青菜。
简小池脸有点烫,嘟囔着:“你干嘛啊?” 平时家里没有人,随便亲近,可今天蒋春泽和苏穆在,俩人这样影响太不好了。
“简小池,你不是以前胆子挺大的,怎么现在这么害羞。”
“我没害羞。”简小池立刻否认。
“那你脸红什么?”
“我……”简小池在那我了半天,最后咬着牙,“我那是生气。”
“嗯?”
简小池把苹果丢到盘子里:“卖水果的欺负人,苹果少给俩。”
祈湛搂着简小池的腰,笑的直抖:“我们小池可真厉害,手比秤还好使。”
这天夜里他们四个人吃了完完整整的一餐饭,外面一轮圆月,锅里开水翻腾,水汽袅袅上升映照着四个人插科打诨的笑脸,餐桌上没有酒,一人一罐红色碳酸饮料。
苏穆实在是太能吃了,简小池一不注意,锅里烫好的肉被他马上一筷子夹没。
简小池气鼓鼓的等了很久,终于在苏穆筷子底下给祈湛抢了一大片牛肉。
他翘着筷子很得意,苏穆愣了,随即又打趣:“小嫂这是怕我把家里吃穷啊。”
苏穆笑,蒋春泽也笑:“不怪小嫂子,你那嘴叉子太大了,锅都能给你吃没。”
苏穆委屈:“我这不是长个吗?”
“你可拉到吧,那简小池比我们都小。”蒋春泽把苏穆碗里的肉全都夹出来,留自己碗里两片,剩下的全夹给简小池了,又朝苏穆龇了一口牙:“人家才该好好补补。”
然后苏穆和蒋春泽就开玩笑地打起来了。
祈湛在简小池耳边偷着说:“你看他们像不像是给我们俩暖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