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师刚下完课,正泡了一大壶的茶进来,眼尖地看见他红肿的嘴,“哎呦,方老师,上火了吧?嘴都裂了,冬天干,少吃辣的,来,喝点菊花茶,补一补。”他是菊花茶忠实的信奉者,在他眼里菊花茶包治百病,说着就往方杳安桌上倒了一杯。
方杳安看着杯子里一朵朵怒放摇曳的大黄菊,朝他开得分外妖娆,脸不自然地抽了抽。
补一补?补什么?以形补形吗?
他脑子里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浑身一阵恶寒。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一天没吃东西,他也不觉得饿,晕晕沉沉地往床上爬,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他是被门铃吵醒的,睡得头晕脑胀,云里雾里,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也没弄清现在是下午还是第二天早上。门铃还在继续,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晃晃荡荡地走到玄关,握着门把手迟疑了一会儿,扬声问,“谁?”
没人答他,他又问了一遍,“谁?”
还是沉默的,他有些不好的预感,扒着猫眼往外看,一个扭曲的巨大眼球霎时充斥视野,他吓得退了一步,轻声叫了一句”啊!”
他惊魂未定,在少年得意地闷笑声中,才醒悟过来是外边的人在往里面瞧,显然是看不清里头的,不过是个吓人的恶作剧。
“开门。”季正则笑完又敲了几下,“快点,不然我叫了啊。”他清了清嗓子,说着真就喊了起来,“来人啊,讼言高中方杳安老师猥......”
他话到一半,方杳安就把门拉开了,气得结舌,“你!”
门外的季正则吊着的左臂打着石膏,额角贴了张创口贴,脸上还有一块青,整个人看着阴翳又痞气,眼睛却是亮的,眉目生动,很外露的英隽。他撇嘴笑了一声,吊儿郎当地调侃,“哟,敢开门了?”
方杳安太累了,话都有气无力,提不起劲,“你又来做什么?”
季正则把打着石膏的手吊起来,扬了扬,“手断了,我一个人在家里活不下去。”
“你家里人呢?”
“我家里没人。”
“什......没人?”他没听过季正则家里情况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