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凝滞一瞬。
齐真看着梁茵,天真道:“对呀。”
梁茵目瞪口呆。
洛临珍听了想打人,现在的熊孩子都这么猝不及防。
洛女士皱眉说:“这孩子……”
梁茵尴尬道:“小姑娘,话不能乱说,喻先生有妻子了。”
齐真不说话了。
其实看见有人围着她的丈夫巧笑倩兮,她会有些奇怪的心理。
有时候也会生气气。
为什么自己不能光明正大跟在老公身边。
但想起那是长辈们对她的保护,仍旧会很乖巧。
喻景行慢慢转了转戒指,沉静道:“是对戒。”
梁茵和她爸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齐真低头,脸红吸鼻子。
她以为喻景行会遮掩住,没想到他很干脆承认了。
不然也许他今天就不会来。
梁茵才知道无业游民是开玩笑。
人家是夫妻俩打情骂俏,她掺和个什么。
侍者端了柠檬冰可乐上来,她坐回老公旁边,默默低头喝可乐。
洛临珍想骂她两句,结果揪不到尾巴,还要装优雅。
算了。
齐真呛了两口,眼泪汪汪,被老公拍背。
喻景行淡淡说:“不妨打开天窗说话。齐真从前在洛女士的上一任丈夫家过得并不好,甚至产生了对婚姻的恐惧和阴影。”
他慢慢道:“我希望尽我所能令她开心,也期望洛女士的下一个家庭,不要再对齐真产生这样的过失。”
他温和绅士,一笑:“尽管她已经长大嫁人了,但丈夫永远不能代替她的母亲。”
洛临珍暗红的指甲嵌进皮肉里,勉强笑道:“是,是有我的过失,但我……”
齐真喝可乐,轻声道:“没关系的,我不怪妈妈了。”
洛临珍没有感到惊喜,反而像是什么急速落空,坠入寒冷深渊。
齐真是她怎样也要带走的孩子,是她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
女人怨她也爱她,毫无疑问,真宝却是漫长枯寂时光里唯一的慰藉。
看见小姑娘穿着睡裙,站在晨光下迷糊喝牛奶,她都是心软的。
但当这个孩子日渐长大了,她不是被母亲支配的一方。
当她叛逆、不听话、和别人亲近而忽视母亲,更对母亲产生不认同……
这是很复杂的感想,她嫉恨郁闷。
看见齐真和奶奶通话,每周赖在奶奶家不肯回来,她都是这样的心情。
但她永远不会让女儿看出自己的在意。
因为洛临珍在任何关系里,都绝对不愿卑微,除非那个人被她视如尘土,可以毫不在意。
梁总很快反应过来,他是真没想到有这茬。
梁茵勉强笑道:“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齐真思考说:“嗯……”
喻景行给宝贝切了点肉,看着她吃一点。
她就顾不上回答问题了。
虽然这么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非常恩爱的夫妻。
娇妻活泼年轻,丈夫则成熟而包容。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们究竟如何幸福。
梁茵后来没再说话。
反倒是梁总,与喻景行聊了一点,问候他家人安康,又说起喻老太太。
只说梁家祖上和老太□□上沾亲带故,现在真成了一家人,倒是祖宗开眼。
喻家的事不太能提,在喻景行面前把握不好度也不成,喻老太太娘家倒是可以提一嘴。
这老太太出身榜上有名的富豪之家,身为独女年轻时当过官,后来又嫁进喻家。
只可惜她不近人情,梁家资质也不够。
听闻老太太爱玉,家中玉件无数,梁茵前几年令人打制了一件成色极润的玉雕娘娘。
面面俱全,喻老太太那边都没收。
齐真默默的不说话。
梁总礼貌问询道:“不知老太太身体如何,现在算是成了儿女亲家,届时我务是要登门拜访。”
洛临珍坐在一边,奢华的钻石耳环坠下,明明是笑着的,却看上去很冷漠。
齐真却开口道:“奶奶身体很好,但已经不大见客了。前阵子娘家堂嫂来,都是我和侄媳妇见的。”
她虽然年纪小,但心里挺明白的,语中意思自然明了。
回家的时候,洛临珍请女儿跟她回新家睡。
只说给她准备了房间,先前留在方家的东西也尽数搬回去了。
齐真看了眼老公,却抱着男人的手臂不说话。
喻景行温柔说:“她怕生,还是自己家舒服。”
她仰头看着老公,有些依赖。
齐真也点点头。
洛临珍说:“那些东西不用怪可惜的,也不能这么糟蹋钱。”
喻景行说:“她用不着,家里什么都有。”
洛临珍捏住手包,摇头道:“随你。”
齐真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看脚尖。
等人都走了,齐真被他抱着亲吻了一下。
“你今天怎么来了呀?”
他娴熟打方向盘,平淡说:“不放心你。”
穿高跟鞋走路不稳,还喝酒,他怎么操心都不为过。
还是个小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