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受朋友的鼓动去报名参加了中国秀,再后来他因为在中国秀遇上的恶劣评委而心情不好去酒吧喝酒,继而在喝醉的情况下碰上了向哲夜。
此后的世界,再也不同了。
关于二人迅速坠入爱河外界有太多的说法,也有太多的争议,可故事中的主角,旁若无人的生活在幸福的世界,感情不断升温。
资料里夹杂了很多二人在一起的照片,祁磊震惊的看着它们,诧异那个恶魔竟也能露出这种表情,他们的幸福,哪怕事隔一年后的今天透过照片也能感觉的到。
外界的讨论持续不断,慢慢分为三派,一派坚持认为向哲夜还是玩玩,他肯这样对待桑明澈不过是因为追他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一派认为向哲夜是真的,而桑明澈则动机不纯,还有一派认为二人的感情是真的,因为表情眼神都骗不了人。大家讨论的越发激烈,都在等着时间为他们做最强有力的证明,只可惜上帝并没有给任何人机会,交往的一个半月后,桑明澈坐的游艇在海上发生意外,爆炸了。
得到消息后向哲夜扔下手里的工作立刻派人去海上搜救,整日整夜的站在游艇上等消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任谁劝都没用,然而在出事的一周后,周围小渔村的渔夫在捕捞上来的鲨鱼肚子里发现了属于桑明澈的戒指项链以及少许头发、碎肉和碎骨,经过验证DNA,确认是桑明澈。
资料里夹杂了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那是向哲夜刚到现场时被抓拍的,照片里的他沉默的站在原地,望着五步之遥的现场,那里正有人小心翼翼的从血腥中取出属于桑明澈的遗物,他呆呆的站在那儿,脸上是一片麻木,眼神空洞,看上去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就好像这里本来就不应该有他,就好像这一切只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不真实的梦,他其实并不存在于这里,就好像他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从来不曾来到过这个世界上,你看到的这个人只是一个空壳,一个假象,一个人偶,就好像你看到的这个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之后的时间,白日里向哲夜依旧是企业的大老板,他狠辣的作风变得更加犀利,让人闻风丧胆,到了晚上,他不停的穿梭在风月场,从不被情束缚,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他,唯一不同的便是换伴侣的速度比以前更加快了,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资料里列出了许多他与新欢在一起的照片,每张照片上向哲夜的眼睛望的方向都不同,左安俊用红色的记号笔标记了他望的方向,然后在旁边附上一张桑明澈的照片,在同样的部位画上记号,你会发现被标记的地方很像,有时甚至相差无几。
这个男人正在疯狂寻找桑明澈的影子,要么是眼睛,要么是发质,嘴唇鼻子耳朵甚至哪怕是一节手指都能被他看中,然后他在短时间内认清他们和桑明澈的不同,迅速离去,寻找下一个人,有时一晚上甚至连换好几个人,有时遇见的人早有伴侣,而他一概不管不顾,经常惹一大堆麻烦。
这个男人马不停蹄的身影让人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只要他找的慢了,那个人的影子就模糊了,只要他累得想歇了,再一转身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所以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他害怕那个人就这样消失在他的世界,你看着他,就好像那个人其实并没有死,那个人还活在他的周围,活在他的一呼一吸中,在他的灵魂最深处连同他的命,一起存活。
他找来找去,周围全都是他的影子,又全都不是他的影子,到最后连自己都要绝望,那个人究竟存不存在,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场梦,他的世界究竟有没有过这样一个人,这个让他曾经用尽全部生命去爱的一个人。
这个男人几乎在以一种绝望的方式生活,不断穿梭在梦境与真实的边缘,似乎快要燃尽整个灵魂,简直是疯了。
资料最后附了一句话,有些人从见面的第一眼起便注定是一生,向哲夜和桑明澈就是这种人,尤其是对于骨子里一向冷漠的向哲夜,冰冷的心一旦复活便不会改变,从此以后,他的心就只属于那一个人。
“左安俊给我这个就不怕我同情心爆发反而更加不可自拔吗?”死寂的沉默后,宋清嗤笑一声将资料扔向一边,他身体的温度还是很热,头也快要涨裂,看了这些资料后他的意识更加混乱,几乎要丧失神志,“走吧,让我睡会儿。”
祁磊点点头去叫卓炎,后者已经从阳台走回卧室,“让我留下吧,我是医生还能照顾你。”
祁磊闻言望向宋清,见他点头后便起身独自离开,不一会儿就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卓炎从门口走回卧室就见宋清靠在床头,墨色的眼深深沉下去,几乎看不见一丝光亮,他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仿佛恨不得将它撕碎,他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在极力抑制着什么,发出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尖锐,仿佛是硬生生从嗓子里一个字、一个字逼出的,咬牙切齿,“一个……一个死人……你还记着他做什么……”
卓炎靠着房门,安静的看着他,听着那个声音中包含的极度的厌恶、憎恨和一些连他自己都不了解的不安和恐惧,慢慢开口,“我们是不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