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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说这些,姜蜜也就信一半。
不是说砚台扯谎,是他对难易的判断和其他人根本就不同。
他从第一天学认字就没有觉得难的东西,好像什么都简单,对别人来说许多事并不容易。
看他说完盯着自己看,姜蜜领悟到了,顺着夸了夸他。
砚台就高兴起来,乐够了才说:“游先生跟着好像有私事要办,准备出府几日,今儿个给我布置了任务,让我自学。”
“倒是没听说。”
“上午的时候有人带信来,好像是哪个朋友重病了,先生想去看看,这已经在收拾行囊,说今晚同爹说好,明早就要动身。”
“你没问问要帮忙吗?”
“问了,我问先生咱家能帮上什么,他说用不着,让我老实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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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游先生果然同卫成提了这事,姜蜜是更晚一些从男人口中听说的,病情不曾提及,只说要出去一旬的样子,后面几天对不住,要卫成操点心。
“我问他有什么需要的。”
“……还是说不用?”
卫成朝姜蜜看来,姜蜜说砚台白天也是一样说的。
“游先生是坦率人,没得扭捏做派。他若用得上我的确会提,说不用就是当真不用,莫要多想。”卫成听说之后讲不着急让他慢慢回,多耽搁些时日也没有什么,砚台其实已经让先生领进门了,他脑袋瓜聪明很多东西不用提着灌,自个儿想想就明白。
卫成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捏右边肩膀,姜蜜本来在做针线,她想亲手给福妞做件小衣,注意到男人的动作就把手上的活停了。姜蜜起身绕到卫成身后,一下下替他捏起来。
“衙门里又有大动作?最近很累吗?”
“先皇后崩了有一年,近来有人提议皇上封个继后,为这事闹得不太/安生。”
姜蜜差不多已经把京官的职权划分弄明白了,说就算要闹,被牵连的不也是宗人府和礼部,关通政司什么事?
卫成没答,心道受上头倚重就是这样。
皇上不痛快的时候也想跟人唠唠,找谁?信得过谁就找谁。卫成近来入宫去陪皇上喝了两次茶,听了不少事,又帮着分析琢磨。他是不光要操心通政司,朝中大事都得看着听着过脑子想着,没问题还好说,有发现得提醒皇上。
当官要说辛苦没种地辛苦,经常是心里头累。
姜蜜捏了一会儿,卫成感觉舒服多了,就让她别再忙坐回去。
“舒服了吗?”
“夫人手巧,捏几下我痛快多了。”
姜蜜没再去动针线,她把绣墩挪近一些,在男人身旁坐下:“我知道你受皇上看重就想多为朝廷做事,不过很多东西急不来的,哪个衙门都不敢说章程完善,多少会有不好的地方,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想相公你才三十而立,还能当好几十年的官,时间大把的有。”
“是这么想的,我知道分寸,夫人放心。”
……
朝上的纷争内宅女眷感觉不到,姜蜜也不关心最后会立谁做继后,她掐着日子算红绸首饰那些还有多久能送回村里,琢磨着兄弟看到会是个什么反应,会高兴吗。
备礼的人都会想这个,想别人收到是不是会开心。狗子的确很开心,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我姐做人也太实在了……咱们才不过送了两件自家做的薄衫子,我说要议亲她给添这么多东西,她上头婆婆看了不会不高兴吗?”狗子伸手想去摸摸,就让钱桂花打了手。
“出去野了回来手还没洗摸什么摸?”
“都说是从田边回来。”
钱桂花看了看他爪子,又看了看衬红绸装在漆盒里那一件件首饰,咋都不给碰,抱怨说:“这么好的聘礼拿去娶个乡下妞,用得着吗?拿这套都能去县里娶个媳妇回来。”
不给碰就算了,狗子坐到旁边去,跟他爹说:“我姐她夫家真那么大方?信上说是过明路的,那边当真没看法?”
钱桂花说东西送给你你就收下,琢磨这些干啥?
姜父说:“蜜娘最懂事不过,要这事会让她公婆不舒服她不会做的。东西送来了,就是真心实意给你添喜,你收好,心里记着你姐的好,谁说她不是你得站出来帮衬,以后别整天瞎混也做点正事,莫让人说三品官太太的兄弟就这窝囊样。”
说了儿子之后,姜父也感叹了一句,说他记得后山村卫家那婆娘不是非常大方的人,这都由着媳妇儿去了,或者卫家现在日子真的非常好,或者蜜娘她深得公婆喜欢,也可能两样都占。
钱桂花道:“那头对女儿本来就非常满意。”
“那是我姐人好,人勤快,又孝顺,又温柔贤惠,还是以德报怨的性子。娘你原先懒得跟啥似的,总让我姐做这做那,她也没记恨你。你要是对她好点,她现在保准待你好极了。我姐这么惦记我铁定是因为我以前给她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