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蹊:“…………”您饶了我,对着您这张脸,我实在开不了口叫爸爸。
纪磊:“呵呵,开玩笑开玩笑,我另外找一个来和你对。”
还好尹朗没有坚持,回去看谈判进度去了。
纪磊刚要转身走,夏蹊突然灵机一动,一把拉住纪导。
“纪导,您之前辅导我理解副官这个角色,我收益良多。我现在刚拿起剧本,对三少爷这个人理解不透彻,要不,您给我稍微讲讲?”夏蹊一脸笑,半是求情半是玩笑的问纪导。
其实这也不算作弊,人家来试镜都是提前在家把剧本吃透好几遍的,他这样临时上阵的,找点援助也不算什么。
纪导立刻爽朗的哈哈大笑:“行,来来来,我跟你好好讲讲。”
试镜正式开始。
夏蹊一路穿过大堂,后院,解下披风随手递给身后人,来到父亲的书房,脱下帽子,恭恭敬敬在门口站定,叫了声:“父亲。”
父亲正在书房练书法,闻言抬头,示意了一下:“进来。”
父亲写完最后一个字,把毛笔搁在一边,抬头道:“我听西城城郊参领说,你前天去他那儿讨职位去了?”说完,锐利的目光直射夏蹊,压迫感极强,夏蹊下意识就要避开眼神。
夏蹊先是低了一下头,而后又直直的对上去,一脸坦荡:“是。”
纪磊在摄像机后面一看这细节就知道,这孩子是个极聪明的,一点就透。旁边尹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过来,颇有兴趣的看着。
父亲突然猛的一拍桌子,伴随着一句“放肆!”整个桌子上的文房四宝都抖三抖,夏蹊身体轻轻一颤,纤细的腰背仍然挺的笔直。
“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安安静静呆在城里当个上尉,外面行军打仗的事情别去掺和,你不把我的话放心里了是?”父亲怒极,威严的气场全开,压迫的夏蹊几乎要低下头来,接不住戏。
“父亲,”夏蹊直视父亲,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透出刚毅和不屈,“您也打仗,大哥二哥都打仗,为什么就我不能?为什么就把我锁在城里龟缩不出?”
父亲皱起眉头:“什么原因你不知道?你大哥之前在战场上被炸飞了腿,你二哥现在在外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们就你一根独苗,你是想让我家断子绝孙是不?”
三少爷有点着急,身体微微往前凑:“可是现在外面那么乱,民不聊生,内忧外患,日本人都打进来了……”
父亲粗暴的打断他的话:“日本人,民不聊生管你屁事啊!你只管把命保住了,花天酒地我都……”
三少爷提高了声音,往前走了两步,眼里满满的焦急和不解:“父亲!您小时候教我们精忠报国,教我们国士无双,教我们风萧萧兮易水寒,您现在让我去花天酒地?我真的去了我对得起您的教导吗?”
父亲威严道:“我教你这些不是让你去送命的!”
三少爷倔强的站在书桌前,和父亲对视了许久,他一开始觉得父亲陌生,后来又觉得委屈和不公,只觉得眼里有热热的东西,又生生憋住了。
三少爷移开目光,往旁边走了几步,背对着父亲,声音恢复了冷静和自持:“父亲,这次恐怕不能如您所愿了。”
父亲怒吼道:“你敢!”
三少爷微微回头,留给父亲一个侧脸:“父亲,您自己在桌上写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却把我藏的好好的,您做的和您写的不一样。”
父亲一愣,低头看了眼,一时无言。
三少爷留给父亲一个背影,光从屋外照进来,只看到三少爷的一个剪影。
“而且,”三少爷语气坚定,“西城城郊那个是障眼法,我已经让我的副官去成都军校报名成功了,用的是娘的姓,过三天就要打包去军校报名。”
父亲被气的瞪大了眼睛,指着儿子:“你你你……你还会耍你爹了,啊?”
三少爷说完,就好像放下一个大包袱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他挺直了腰板,目视前方,深吸一口气:
“父亲,等您儿子凯旋而归!”
说完,踩着坚定的步伐,向着他的未来,向着门外的阳光,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