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前有要拜祭祖先的惯例。余俞从早上起就待在家里开始准备祭拜之事,余诚杰亲自写了一些祭拜的祝词,除夕下午,余诚杰和余俞祭拜了祖先,就坐在客厅里说些话。
以前两人之间并不会有太多话说,至少不会滔滔不绝地侃半天,但是现在,两人能够坐在一起滔滔不绝地侃半天了,两人却都为这种状况很不满意。
原因何在?
因为两个人都是言不由衷地没话找话说。
特别是余俞,他不希望余诚杰住在这栋山间别墅里闷到了,于是会在余诚杰在家的时候来和他聊聊天说说话的,他会问一些经营之道,问一些解决棘手问题的方法,还会和他说自己在经营上的收获和理解,现在的状况如何,有什么下一步打算……就像是一个学生向老师请教问题一样,也可说是一个孩子向父亲倾诉问题和说说以后的展望;除此,余俞还会问问余诚杰身体怎么样,精神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如此,完全是一副孝子关怀老父的模样。
余诚杰听他这样说心里怎么会舒坦,但他又能够叫余俞不要和自己讲这些了,不要做出一副孝子的面目来对着自己吗?余诚杰也不能够这样做。
总之,除了憋闷就是憋闷。
对于余俞的这些话,余诚杰还要好好地听,然后对于他的问题给予解答和建议,当突然冷场的时候,余诚杰心里还特别难受烦闷,自己还要找些轻松的话题来缓解状况。
这天,虽然是除夕,其实话题也不例外还是这些。
余俞说着说着就发现余诚杰没有在认真听了,余诚杰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头,半眯着眼睛视线是看向自己这边的,脸上神情平淡里带着丝恍惚,余俞并不敢决定他是在盯着自己看,或者他是在看着自己,其实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只是在发呆而已。
余俞于是停下了唠叨的关于政府新出台的几项政策的分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发现余诚杰还是那样看着他。
余俞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想要走过去摸摸余诚杰的脸,或者亲一下他的额头,然后再和他有一个拥抱。
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这种渴望,余俞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他清楚他得压抑住自己的这种渴望。
余诚杰在他的心里从来不只是满心渴慕而不得的情人,也不只是历经数年总算找到的失散多年的至亲,还是他心里极其敬仰和不敢有半分亵渎之心的仰慕之人,那是一个超然的存在。
余俞之后确乎觉得余诚杰是在用视线描摹自己的脸部曲线,然后停在自己的嘴唇上,余俞被余诚杰那看似平淡又不经意地视线看得红了脸,因为心里又有期待,以至于心跳加速,端着茶杯的手都突然不知道如何放了。
余俞只好侧了侧身,轻咳了一声。
余诚杰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地说了一句,“你继续吧,刚才的分析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