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锁上门,尹千阳牵着狗去了隔壁,进院便大喊:“仅代表二云胡同全体街坊来给您拜年啦!不要红包不要酥糖!就想来盘煎饺子吃!”
三婶的笑声从屋里传出来:“别出洋相了,猪肉白菜和猪肉芹菜,吃哪个馅儿啊?”
“芹菜的!”尹千阳进屋,跟着三婶去了厨房,“您还准备了两样馅儿啊,我妈入冬以后只包大白菜的,根本不管我们想吃什么。”
三婶往平底锅里倒上油,准备煎饺子,说:“冬天正是吃大白菜的时候,再说了你妈把你养成白白嫩嫩的小帅哥容易么,少在这儿编排你妈。去叫小山起床,你俩一块儿吃。”
“得嘞。”尹千阳往卧室去,说是叫人,推门的动作却轻柔之极,生怕把聂维山吵醒了。他慢步走到床边坐下,发现聂维山整个人都出溜到了被子里。
他边掀开边嘟囔:“也不嫌闷得慌啊。”
聂维山在被子底下笑,等尹千阳掀开后便跟猛虎擒羊似的把人拽倒在身上,他睁开眼揉揉尹千阳的后脑勺,说:“来,给我拜个年。”
尹千阳下巴尖抵着聂维山的胸膛,说:“新年好,祝您发财。”
“谢谢,这祝福实在。”聂维山看了眼时间,都半上午了。睡醒都有些那个劲儿,他捏了捏尹千阳的屁股蛋儿,“今天不是去你爷爷家么,磨蹭什么呢?”
尹千阳不好意思地说:“起晚了,一会儿就去。哎,你别捏啦!”
家里人都在,而且门都没锁,聂维山肯定不会太放肆,他伸个懒腰从床上起来,洗漱时顺手把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三婶喊道:“小山起来没有啊?你们再不出来小宇就把饺子吃完了!”
饺子皮煎得金黄香脆,满满三大盘,尹千阳在旁边坐下开吃,问聂颖宇:“对了,你跟三叔和三婶说去绍兴的事儿了吗?”
“还没。”聂颖宇吃得满嘴油,“等会儿就说,你和我哥帮帮腔。”
尹千阳直撇嘴:“鸡贼,算计好的吧。”刚说完,聂维山从卧室出来了,前几天像通缉犯一样的人又帅回去了,但是感觉哪里变了,尹千阳停下筷子发愣,半天组织不出个所以然。
聂颖宇说:“哥,你好像晒黑了点儿,也瘦了,轮廓有点儿锋利,感觉比之前野了。”
尹千阳狂拍桌子:“对对对!以前能打趴下十个,现在看脸感觉能打趴下三十个!”
“消停会儿,哪天夸我看脸能考一百五,我觉得比较值得高兴。”聂维山眨眼的工夫把饺子吃了半盘,扭头问聂老,“爷爷,下午开张吗?”
聂老回答:“开,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吧,闲着没意思。”聂维山应了一句,应完感觉被碰了下腿,他抬眼瞄了下尹千阳,随后又垂眼继续吃。
尹千阳一只脚伸过去,故技重施似的用多宝链磨蹭聂维山的脚踝。后来聂颖宇擦擦嘴吃饱了,桌上只剩他们俩,聂维山终于抬头,说:“你能让我安生吃个饭吗?”
尹千阳装傻:“你不是一直在吃吗?”
聂维山轻描淡写地说:“行,你接着蹭,把我胯下二两肉蹭起来了别不管就行。”
“靠!”尹千阳脸一红,没想到对方说得那么直白,他瞄了眼门口,心虚得不得了,“你下午去店里啊?那我去找你。”
午间新闻都要开始了,尹千阳终于想起来要去他爷爷家拜年。
人走了,狗还在,聂维山在书桌抽屉里翻草图,终于翻找出了那张狗房子,往小狗眼前一晃,说:“刀啊,下午给你弄套独立别墅,你就不是普通狗了。”
歇业好几天的古玩一条街仍旧冷清,只有三两户开了门,其他家老板都是外地的,怎么也得初八以后才回来了。聂维山掀了卷闸门,把厚帘子挂起来通风,然后擦柜台、扫院子、整理库房,忙活了一身汗。
冲了个澡浑身舒坦,舒坦了才能干好活儿。反正也没什么客人,他把大门挂了牌子,便在后院锯起了木头。
尖屋顶不积水,左右开窗透气性好,房檐打眼儿挂铃铛,油漆画上狗爪印,聂维山精心打造的狗房子太梦幻了,千刀钻进去瞬间洋气了三分。
尹千阳到的时候吃了一惊,只见耳记门口放着搁满绿植的装饰架,架子前是崭新漂亮的狗房子,千刀趴在里面只露个脑袋,被太阳一晒还眯着眼。
“靠,你也太滋润了吧!”尹千阳蹲下挠挠千刀的头,再抬眼时聂维山已经端着茶缸站在了门口,他仰头说道,“聂老板,这狗比我还幸福呢,我心里不平衡。”
聂维山说:“那怎么办呐,我给你也做个房子?”
尹千阳隐约记得有个词儿,但其实也拿不准,不过拿不准也敢说:“那不成金屋藏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