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山想起来这是那个罪魁祸首,问:“冰冰,你那晚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他说自己特在乎——”冰冰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嘴上的麻酱都被蹭干净了。尹千阳挤眉弄眼的,小声急道:“不许说!涮你的肉片儿!”
聂维山听着那俩在旁边嘀嘀咕咕,然后草草吃了几口就撤了。尹千阳都没发现,回了个头才看见对方已经走出了食堂大门。
“冰冰,我吃饱了,先走了啊。”他刷饭卡结账,迅速追出去,追到行政楼下面看见聂维山在小卖部门口喝酸奶,走到桌对面坐下,发现还搁着一瓶,吸管都插好了。
俩人都不太高兴,关键还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高兴。
喝完都酸溜溜的,尹千阳先出声:“你大课间和雷铮聊什么呢,不知道别人要睡觉啊,那么兴奋。”
聂维山说:“聊战略,下回打球要治师大的学生,上回我们输了。”脸色冷着,开始反击,“你为什么老找张小齐借作业,全班那么多人就只找她?”
尹千阳理所应当地说:“正确率高,字迹清楚,借就给,食堂的饭我就喜欢肉饼,班里的作业我就喜欢张小齐的。找你借,你会做吗?”
聂维山有段时间没动手了,快憋不住了,使劲克制,问:“你冲建纲咋呼什么,抄作业还不知道夹着尾巴?”
“你还说我,你什么时候主动问过题啊,别是叔控吧。”尹千阳还记着小女生的聊天内容呢,但是宣之于口有些难为情,所以降低了音量。
聂维山琢磨了半天,终于懂了:“我他妈问题还不是为了你!谁在那儿拼命抄作业呢?我不上去拖住建纲你早暴露了!”
“还什么控?我就是个傻逼控!”
尹千阳被训懵了:“那……扯平了,误会误会。”
“没平,你跟冰冰怎么回事儿?”聂维山最后吸溜了一口酸奶,“以后少交流些没用的,净出些馊主意,偏偏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聂维山朝教学楼走了,尹千阳把俩空瓶子还给老板,生气地说:“你家酸奶太酸啦!根本不是人喝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长长的距离,想的却都一样。这就是爱情了?屁大的事儿都能让人疯,你盯着我,我观察你,谁的醋都能吃两口。
走着走着释怀了,尹千阳追上去,聂维山放慢步子,并排了。
“后天比赛,我要穿你送我的鞋。”
“那我给你系俩蝴蝶结,让你草上飞。”
“你还得站在终点线等我,张着胳膊。”
“行,撞准点儿,心口的位置偏左。”
周五晚上注定不平静,训练按时结束,秦展作为队长给大家最后捋了一遍注意事项,嘱咐道:“再说一遍,比赛地点是市一中,早上八点半准时集合点名,迟到了就退赛。今晚在校的不能离开宿舍,晚上九点以后不定时查人。”
尹千阳算走读,听完就回家了,地铁上人挤人,他戴着耳机听歌,随机播放居然播出一首《月亮惹的祸》,“什么玩意儿,哪个年代的歌串我这儿了。”摘下来一看,后面还跟着十几首老掉牙的歌,看来是他爸用他手机听的。
夜里洗了个热水澡,教练说不能泡澡,那样肌肉太放松,不利于比赛。白美仙把叠好的衣服放在床头,说:“就穿这身吧,早点儿休息,明天别紧张,就当去玩儿了。”
这时尹千结进来:“我给你买了支润唇膏,你明天在户外觉得干就涂一点儿。”
“谢谢妈,谢谢姐。”尹千阳蹦上床,脑袋上还顶着毛巾,结果刚谢完又开始挑刺儿,“哎呀,我不穿这身,这么旧不好看。”
最后就定了新买的那身,除了有些薄基本完美。
一切准备就绪,尹千阳上床睡觉,闭上眼开始想,他明天会跑第几啊,跑太快把聂维山撞飞了怎么办,越想越亢奋,干脆又玩了会儿五子棋。
隔壁胡同那位也挺亢奋,大晚上冷呵呵的不睡觉,在院子里擦电动车,擦完还在后座绑上个新坐垫。
聂颖宇靠着门框吃苹果,说:“哥,你这坐垫难道是为阳阳哥垫的?”
“不然呢,难道还为你垫?”聂维山去水池边洗抹布,冰凉的地下水把手冻得通红。聂颖宇摇摇头,叹口气:“阳阳哥那么皮实,坐钉板都没问题,你太小看他了。”
聂维山洗干净准备回屋:“没空和你聊天,明早要去看比赛。”
“一起去呗。”聂颖宇把苹果核一扔,“在我们学校比,明天我们学生会的还得当志愿者,可惜志愿者就是打杂的,要是让我掐表就好了,我直接给阳阳哥掐个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