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得面对未知的生死,还必须面对孤独。
不能回家,更不能联系亲人朋友。
一年前,任务需要,他其实回过一次杉城,但除了市局缉毒大队的几名领导,谁都不知道。
远在边境的时候,他和所有队友一样,将为人的情感尽量封闭起来。可回到生活过半年的城市,看着城市里的万家灯火,长期掩埋的孤单一下子就涌了起来。
他想给林浩成打电话,报一声平安,但纪律不可违背,他只能将冲动堪堪压下。
在杉城待的最后一个夜晚,他招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开去“开心家园”。
以前住过的那一户还亮着灯,但住在里面的人,已经不是他与严啸。
他很想严啸。
当年想不通的事,在闯过那么多枪林弹雨后,似乎已经慢慢想清楚——也许不能说真的想清楚了,只是眼界开阔之后,想法也变得豁达。
他明白,自己是喜欢严啸的,不同于兄弟,不同于亲人,是严啸想要的那种喜欢。
但另一方面,他还是接受不了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不过和当年不同的是,他觉得如果还有机会,自己可以试着为严啸改变。
只是不知道,严啸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有没有等着他。
新一批缉毒警三个月后就要来了,到时候,他们这一批将被换回去。
他再一次埋入水中,像婴孩一般抱膝蜷缩起来。
“洗完了?东西我给你整理好了。”余科晃了晃手中的小物,“你上哪儿搞来这玩意儿?”
那是一枚小小的玉观音,只有孩童半个巴掌大。
“买的呗。”昭凡拿过来,收进盒子里。
“你自己戴?”
“送朋友。”
“男带观音女带佛,你送男的啊?”
昭凡愣了愣,点头。
“我操,那我得去买个玉佛。”余科美滋滋地说:“送我老伴儿。”
“首先,你得有个伴儿。”昭凡觉得自己绝不是头一次说这话。
余科哼哼,“我肯定会有伴儿!”
o
岁末,新房已经装好,通风也通得差不多,可以住人了。
严啸开车去花市,搬回二十来盆绿植,放在各个房间里。
沈寻问:“你要搬家吗?我今年年底难得不忙,过来帮你乔迁新居。”
“不搬。”严啸说:“我还住原来那地方。”
“那新房就空着?”
“我偶尔过去住一两天。”
“你这……”沈寻叹气,“算了,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给我寄几张你签过名的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