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凡吃东西快,爱荤不爱素,眼见烫好的肉片没了,便学着严啸之前的样子,站起来自己涮。
但他没那么多耐心,懒得一片一片地烫,索性全倒了进去,再焦急地捞。
“还是我来吧。”严啸觉得他好玩儿——实际上,他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个动作,落在严啸眼中都是可爱到极点的。
“我来我来!”昭凡孜孜不倦地捞着自己丢失的肉,被热气扑出一脑门的汗,终于将肉捞起来,已经烫老了。
肉片老了也不是不能吃,过去和反恐专业的兄弟们出去烫火锅,哪回不是把肉烫得跟甘蔗似的,还不是照样大嚼特嚼,还觉得特别过瘾。
如今吃到了烫得将将好的肉片,忽觉得老一丁点儿的都不好吃。
俗话怎么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诗词里也写,曾经沧海难为水。
昭凡叹气,“那还是你来吧。我……我煮蔬菜!”
严啸忍着笑,又开始辛苦地涮肉。
一顿饭正吃到兴头上,卧室里突然传来手机铃声。
昭凡抻着脖子看,“啸哥,你手机响了。”
严啸放下筷子,“烫好的吃完啊,别剩给我。我一会儿再烫。”
昭凡馋兮兮的,“好叻!”
电话是赵其非打来的。那厮嚎得厉害,“啸哥,你赶紧回来,徐老头说你再不回来,就让你挂科!辅导员也找上门来了,问你还想不想要学位。还有啊,你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
严啸耳膜痛,头也跟着痛起来。
他已经走上写作这条路了,这小半年待在杉城,日子过得舒坦,学位要不要都无所谓,但勋大是自己四年前努力考上的,要真拿不到毕业证学位证,将来说不定会后悔。
可现下与昭凡相处得正好,让他暂时离开,他着实舍不得。
“啸哥,这不是开玩笑啊。”赵其非又说,“你就回来待到期末考,你别忘了,咱这学期还有两门必修课考试呢!再把论文憋出来,下学期彻底没课了,咱再接着浪!”
严啸挂了电话,回到客厅时脸色有些沉。
昭凡一问,乐了,“哎对,你们还得交论文呢。那你赶紧回去。”
严啸隐隐失落,这没良心的东西碗里还放着他给烫的肉呢,居然连一句挽留的话、一个舍不得的表情都没有。
“你哪天走?”昭凡说:“我有空的话送你,帮你拿行李。”
还想着帮我拿行李。严啸心说:算了,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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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啸回勋城那天是周二,中午的飞机,十一点以前就得到机场。昭凡要上班,八点多钟就去分局了。严啸自然不会因为他送不了自己而生气,他有这份心就行了。
然而九点刚过,昭凡又回来了,急匆匆的,钥匙一扔就喊:“啸哥,行李收拾好了吗?”
“你怎么回来了?”严啸心中一喜。
果然,昭凡说:“我请假送你!”
“不好吧?”
“没事儿,余科帮我顶着。”
杉城那条直达机场的地铁还在修,只有一条机场高速,高速塞车是常事。昭凡怕误了飞机,一回来就不停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