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余科长叹一声,拉着嗓门儿喊:“凡哥,你还不如搬过去得了!”
昭凡在马路中央顿了一秒,瞧见来了车,才加快步子向“开心家园”跑去。进小区之前,想起冰箱里的可乐好像没了,又在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三大瓶。
因为经常来买饮料,老板都认得他了,笑呵呵给他装袋,还嘱咐道:“年轻人,可乐喝多了不好。”
“嗯?”他正要付钱,“哪儿不好?”
老板左右一看,跟搞特务工作似的压低声音,“杀精。”
“嗤!”他笑道:“谣言。再说,我们又不是把可乐当水喝,偶尔喝一口,没事儿。”
老板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
三瓶大号可乐不轻,他一提上,手臂就爆出一片青筋。
以前在警院,宿舍里没冰箱,想喝可乐时只能买小号,现在喝不完就扔冰箱里,洗完澡来一杯,爽得他一躺上“麻将块”凉席就不想动,恨不得赖在严啸家不走。
自打那天偶然遇上,他就成了严啸家里的常客,租房的事却不了了之,他还是住在分局宿舍,时不时跑来蹭饭洗澡,偶尔还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一宿。
这似乎形成了某种谁也不愿打破的平衡。
话虽然说开,但人和记忆能够清零的机器到底不同,以前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当兄弟,现在总有那么些顾虑——他有,严啸也有。
所以虽然都明白这两室一厅的房子最适合合租,却谁都没有主动提出。
严啸给了他一把钥匙,他带在身上,但几乎每次都敲门。严啸也不问他怎么不自己开门,即便正在洗澡,也会裹上浴巾,光着脚冲出来给他开门。
而他负责把地板上的水擦干净。
他有时觉得自己活像个无赖,明知严啸也许并没有完全放下,还老想着和严啸当兄弟。
这段时间的相处,严啸半点超越兄弟的言行都没有,做什么都是点到为止。
但他知道,严啸是在向他妥协,是他逼着严啸与自己当兄弟。
不仅无赖,还有些自私。
可他能怎么办呢?
他喜欢和严啸待在一起,也贪恋严啸的照顾,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边粉饰太平,一边企盼将来有一天,两人真能成为心无芥蒂的朋友。
站在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来了。”严啸的声音和脚步声一同传来,很快,门就打开了。
“买了什么?”严啸说着将可乐和烤鸡一同接过,手臂一沉,皱眉,“这么重,怎么不叫我下去接?”
“小意思。”昭凡关门脱鞋,“训练时举的灌水轮胎比这个重多了。哎我拖鞋呢?你怎么也没穿拖鞋?”
“刚刷过。”严啸去厨房拿盘子,“阳台上吹着呢,你去看看干了没。”
昭凡其实挺喜欢打赤脚。家里开着空调,地板凉丝丝的,踩上去特别舒服。但严啸不让打赤脚,说是年轻时贪凉,老了容易得关节方面的病。
严啸的话他几乎都听,去阳台上冲了个脚,趿上脱鞋,拧着严啸那双往厨房一摆,“喏,穿上。”
严啸已经将烤鸡宰好装盘,指挥道:“洗手。”
水声叮铃作响,昭凡扭着脖子说,“你没煮饭啊?”
“天儿太热了,我做了凉面。”严啸说:“正好你买了烤鸡,我再炒个青菜就能开饭了。”
昭凡惊讶,“你还会做凉面?”
“现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