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严啸站起来,“我写小说的事,你别跟昭凡说。”
“这有什么好瞒?”
“反正你别说。”严啸道:“我跟他……在网上有点儿过节。”
沈寻登时明白,不再细问,余光瞥见桌上的湿纸巾,随口道:“这谁的?”
“哦,那个啊。”严啸眯眼笑道:“那是昭凡送我的玫瑰。”
沈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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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昭凡拿过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隐隐发痒的鼻子,另一只手往萨摩耶湿漉漉的脑袋上一按,对狗弹琴道:“笑什么笑?打个喷嚏你也笑。没见过人打喷嚏呢?都怪你,长一身毛,毛都飘我鼻子里了。”
萨摩耶根本没听懂,湿成麻绳的尾巴一摇一晃,仍旧咧嘴“笑”着,还兴冲冲地直立起来,递出一只前爪,黑豆子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汪!”
“干嘛?想跟我吵架还是跟我握手言和啊?”昭凡抓住萨摩耶的爪子,友好地挥了两下,“握完了,坐好!澡还没洗完,不准调皮。”
浴室空间狭窄,也不隔音,昭凡在里面和萨摩耶聊天,隔壁浴室和外面的人都能听到。
几个年轻的客人听得直乐,李觉故作生气地摇头,“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工作时间还不忘瞎逼逼。”
说完又冲浴室里吼:“昭凡,你给我麻利点儿!想聊天出来再聊!它听得懂你的话吗?”
“你听不懂吗?”昭凡往萨摩耶身上抹沐浴乳,将本就浑身雪白的狗子搓成了小绵羊,“难怪你老是傻笑。你害得我打喷嚏,我生气了,你没危机意识吗?”
萨摩耶被搓得十分舒服,索性眯起眼,不听不看,只管享受。
“笑笑笑……”昭凡哪会真的生气,和萨摩耶“聊天”只是自个儿找个乐子。他可不是闷葫芦,没办法一言不发洗十条狗,哪怕坐在面前的是看似凶悍的德牧,他也要逗几句。
不过打喷嚏倒是不太常见。
正给萨摩耶冲着泡沫,鼻腔突然又痒了起来。他忍了半天,最终没忍住,打得惊天地泣鬼神。
把萨摩耶都吓得不“笑”了。
李觉立即翻箱倒柜,找出板蓝根冲剂,大声念叨:“让你注意身体,你不听!这一下午都打多少个喷嚏了?这只小萨洗完就别洗了,出来给我吃药!”
昭凡最怕被念叨,下意识伸手摸耳朵。
这一摸,才发现耳朵特别烫。
“谁他妈在想我?”他低声自语,这回没让萨摩耶背锅了,“害我一会儿打喷嚏一会儿红耳朵……”
洗完澡的萨摩耶高高兴兴被吹毛小哥牵走,半点被训斥的低落情绪都没有。
犬类所谓的“听话”很多时候是嗅出人类的情绪,并非完全听得懂人类复杂的语言。方才昭凡凶巴巴地训萨摩耶,实际上却并非真的生气,相反,心情还很不错。萨摩耶听不懂他在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只嗅到他情绪高涨,于是便跟着开心。
许多狗儿不乐意洗澡,但每一只被他洗过的大型犬从浴室里出来时都是开开心心的。久而久之,他恁是成了宠物美容院的“头牌”。
“喝了!”李觉端着烫手的碗,“刚给你冲的,花了我三大包板蓝根。”
昭凡接过,一试,“你想烫死你家‘头牌’啊?”
“皮什么皮!”李觉没好气,“赶紧喝!”
“喝了继续洗狗?”昭凡笑,“哎呀,资本主义剥削贫苦老板姓啊。”
“喝了休息去!”李觉指着楼上,“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不是我说你,你这成天裸奔像什么样?秀肌肉啊?八块腹肌了不起啊?”
昭凡乐了,在腹肌上一拍,“是了不起啊,除了‘头牌’我,谁有八块腹肌?”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李觉脸颊一皱一皱的,“我数三声,马上把药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