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怵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他,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其他一无所知。他来自何方,又要去向哪里。一直以来,他都只是跟着自己乱跑,就像是个无所事事的游民,可是,看他的样子,又绝对不像是在这个世上混日子的人。
他们两个,有过最为亲密的接触,却又突然变得如此遥远。袁怵不由有些伤感,片刻后又觉得这种伤感真是毫无营养,于是甩了甩头,努力将这种负面的情绪甩了出去,然后,他走进了那间客房,准备好好地休息一下。
一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楚,自己所处的,是怎样的一间屋子。和这里每一栋建筑一样,从外面看起来,都是不起眼的东西,可一旦走进内里,才会让人看清,里面真实的世界。
这间屋子,袁怵粗略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一百平米左右,客厅的地面上,大理石地板反射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像是要灼伤人的眼。精雕的西式复古风餐桌上,摆放着一尊插满玫瑰花的花瓶,袁怵走近一看,发现那花,估计是真的。
在这样的地方,培育这种玫瑰,很费人力吧。没想到,俄罗斯的苍狼,这么会享受,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住在城堡里的公爵,享受着贵州般的待遇。
袁怵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梦境一般。他将自己的身子重重地摔进沙发里,然后空张着两只眼,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吊。屋子里,到处透露着奢华的气息,与外面血雨腥风的世界,就像是两个平行的空间。
袁怵甚至还没来得及参观卧室,就已经被眼前的东西迷花了眼。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装饰华丽的房间了,置身于此,你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随时都会有穿戴整齐的女仆走进来,跪在你的面前,手里捧着的托盘里,还放着一杯香槟酒。
这种糜烂而奢侈的生活,袁怵本来以为,早就在这世上绝迹了。没想到,即便身处丧尸的威胁之中,会享受的人,依旧可以过得非常潇洒。他本来还有一种预感,觉得这个世界很快就会被丧尸所占领了,现在看起来,某些人类的防御,还真是固若金汤。
袁怵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躺在沙发上大约过了五分多钟,才回过神来,觉得全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似的,酸麻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而且,越来越强烈,仿佛只要一站起来,就会立马摔倒似的。
他知道,这是肌肉长期紧绷又瞬间放松后的自然反应。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么悠闲地躺着是什么时候了,甚至,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类似于床那样的东西了。每天都在车上度过,随时防备丧尸的来袭,他高度紧张的神经,就像一把锋利的锯子,几乎要割断他大脑里所有的血管神经。
于是,他在沙发上不由地又赖了十多分钟,才终于站了起来,转身进房,扫了一眼那张巨大的双人床,然后,走进相连的浴室,准备好好洗个澡。
浴室里东西一应俱全,他随手就一一拿来用了。他的那些武器,就被放在浴房外离手最近的地方,同时,他的耳朵还是没有放松警惕,随时留意着外边的动静。一旦有新的情况发生,他就可以立即做出反应。
一个澡洗完,也不过只用了十几分钟。袁怵发现柜子里有吹风机,却懒得用,随意扯了块干净的毛巾,胡乱擦了把头发。
然后,他披了件浴袍,拿起那几把手枪,走出了浴室。
紧接着,他的眼前,便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凌夙慵懒地躺在他的双人床上,四仰八叉的模样十分可恶。见到他的时候,甚至还不忘伸出手来,冲他轻轻一甩,嘴里立马发出了令人讨厌却又熟悉的声音:“啊亲爱的,好久没见了,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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