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地问：“你……出去过吧？”

顾展这次没有脱光，正穿着衣服侧躺在被子上支着脑袋看他：“是啊，我都回家一趟了，你个小懒猫还在睡。”

“是吗，我都没注意到。”肖越宁有点脸红，他很久没赖床了，昨天……实在太累了。

可顾展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偏偏凑近说道：“昨天累着了吧？情有可原。”

肖越宁没接茬，不自然的转移话题：“你看我睡多久了？”

“有一阵了。”顾展在他鼻子上轻轻捏了捏，“你睡着的样子真乖。”

“干嘛不叫我啊？”肖越宁说。

顾展把他搂到怀里，说：“舍不得呀，没留神儿就一直看着了。”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阿姨没说你？”顾展的怀抱暖暖的，他忍不住又眯起了眼睛。

“我说来老师家拜年呢。还提了一堆……”顾展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哎！我还给你买了糖油饼和小馄炖呢，现在都凉了。”

肖越宁笑了笑，顾展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他的一日三餐：“我们起来吧，我饿了。”

“好嘞，你先洗漱，我给你热吃的去。”顾展说完从床上起来就奔厨房去了。

肖越宁洗漱完，进了客厅就愣了，桌上不仅有热好的一碗馄炖和糖油饼茶叶蛋，茶几旁还堆了大大小小的好几个袋子。

“这哪来的啊？”肖越宁问。

“我不是说给老师拜年吗，提了点东西，其实是给你的。”顾展把筷子递给他。

“你又不给我拜年，再说，这也太多了吧。”肖越宁扫了扫地上的七七八八。

“有的是我拿的，还有葡萄酒啊什么的是我妈非让拿的。”顾展说。

肖越宁有点为难：“要不，你还是给老师拿过去吧，都给我了算什么事儿啊。”

“没事儿。”顾展说，“再说老师名字我都记不全呢，住哪儿就更不知道了。”

肖越宁低头吃着小馄炖，还是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

顾展又说：“也没什么东西，都是干果水果糕点什么的，我还拿了点糖，一会咱俩一块儿摆一摆。”

肖越宁没再反驳，他嚼着糖油饼，虽然已经不脆了，但还是冒着甜滋滋的油。

他忽然觉得，这也许会是不一样的一年。

下午俩人抽了空，肖越宁从橱柜里翻出了一套盘子，鎏金镶边的样式装满了核桃花生大杏仁、酥饼豆糕蛋糕卷，居然出奇的和谐，还挺接地气儿的。

他俩拆了一地包装，忙活了半天，桌子上摆了几大盘，顾展还从家里拿了几个红彤彤的鞭炮挂饰，垂着长长的穗儿挂在了门上，家里这么一倒腾，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顾展蹲在地上收拾着一地包装袋，肖越宁走到他旁边，往他嘴里塞了颗大白兔，那袋糖是他从奶奶买的各式各样的糖堆里抓的，品种挺多，这么会功夫，里面的大白兔倒是差不多让肖越宁挑没了，旁边散落的一堆糖纸。

肖越宁坐在他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嘴里也嚼着糖：“诶，你红包还挺厚的。”

“哈？”顾展抬头，看见了肖越宁手里举着的红包，他一摸裤兜，果然是空的，“操，什么时候掉的？”

“我要不给你捡起来，你就跟这堆垃圾一块儿扔了。”肖越宁捏了捏手中红包的厚度。

顾展摸摸脑袋：“我出门的时候我奶奶给我塞的，没来得及放下。”

“挺厚的，你奶奶对你真大方。”肖越宁估摸着着这包得有个万儿八千的。

“这才一份儿，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没给呢。”顾展突然觉得不对，又转而说道，“也就是我今年考上大学给的多，平时过年没这么多，而且互相给来给去的，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