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攒了将近十天的工作全压在桌上,戚时安要尽快处理完,他估计今天得加班到凌晨。出差前和游哲商量过中长线转移的问题,他迅速拟了份公告挂上系统,提前给各部门时间了解,方便之后的工作。
“股票投资方面中长线客户引流计划。”睡足的沈多意精神饱满,看见新公告就知道戚时安已经回来了,于是他上午见完客户就开始着手做大纲,想尽快分析出一份计划。
根本没有打过商量,却同时选择了加班。
八点来钟,两个人相遇在档案室,戚时安刷卡进门,一眼就看见了拿着文件袋的沈多意。
“哎,戚先生。”沈多意也很快发觉,抬头对上戚时安投来的目光,“你回来啦。”
戚时安打趣道:“你这加班不是公司要求的吧?”
“不是,我自愿的,有点事情没做完。”沈多意已经找好了纸质材料,其实刚才都准备回咨询部了,他询问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戚时安先在系统上进行了搜索,然后径直找了自己要的材料,但没找全,回答道:“你把我要找的资料拿走了。”
沈多意立即会意:“是关于新公告的,那你先看吧,你是决策人。”
决策人最喜欢行动力强下属,戚时安没说,但已经站在上司的角度给沈多意加了分。他拿着找好的档案,又接过对方的那份,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请我喝酒啊?”
沈多意都把这茬忘了,一时有些窘涩,也有些不乐意。不乐意是因为戚时安丝毫未解释“女朋友”的事儿,还一副特占理的样子问他什么时候请客。
他回答道:“钱都赔了,等我赚回来再请吧。”
戚时安差点乐了,但却刻意板起面孔,周遭气氛都被他带的严肃郑重起来。沈多意不明所以,心却跳得很快,总觉得对方要说些什么。
“我有话想告诉你,之前在电话里不方便讲。”
这就要解释了吗?沈多意想。
“其实,”戚时安带着歉意开口,“这次甲醇事件,我也是背后操作的主力之一。”
沈多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戚时安说了什么,他慌张的时候向对方求助,还感谢来感谢去,没想到戚时安就是宰割他这块鱼肉的刽子手之一。
见他久久不说话,戚时安问:“讨厌我了?”
“没有……有些错杂。”
“赔了多少?”
“十几万吧。”
沈多意反应很快,回答完迅速问道:“你赚了多少?”
戚时安支吾着:“四千万吧。”
“四千万?!”沈多意心里刹那间就失衡了,也不想加班了,未来一个月也不打算努力工作了!
他有点头晕,转身往外走去,并且说了进明安以来最长的一串话:“我不在咨询部了,我也操盘去,明天我就去期货部找小王拜师。凭什么我损失十几万就肝疼,你们一捞就是几千万,弄那么多钱干什么啊?铺地板啊!我也不请客了,我勒紧裤腰带攒四千万——”
“别拽我!”
沈多意被戚时安抓着胳膊,他挣动两下后才发觉自己啰嗦了那么多,又羞恼又下不来台,瞪着眼说:“我回家睡觉,加班取消。”
戚时安十分欠揍:“四千万挺好花的,买辆跑车就只剩一半了,不用铺地板。”
沈多意气得头脑发热,但是想不出什么回嘴的话来,他不是词汇量不够丰富,实在是不太会应付这种无赖行为。
已近凌晨,整栋大楼除了值班巡逻的保安以外,就他们两个活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戚时安跟在后面,讲话都能听得见回音。
直到出了大楼,戚时安眼看沈多意要走,出声问道:“坦白从宽,我都主动坦白了,你就原谅我一次。而且不知者无罪,我事先也不知道你买了,别生气了好吗?”
沈多意从来就不是个气性大的人,相反,他的脾气棱角已在幼时被生活磨去太多。此时初夏的夜风吹过,他那份雷声大雨点小的怒气也消散得没了几分。
“那你还有别的要坦白吗?”他转身反问,和对方隔着几步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