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戚时安忙里偷闲过来一趟,正好听见章以明给自己派遣工作。等秘书离开,他自顾自到沙发上坐下,既不说明来意,也不说是否同意去应酬。
章以明心中明白,拿起手机拨出号码,等里面接通便温柔地开口:“孟小姐,上次关于重疾险还没聊清楚,晚上见个面?”
戚时安皱眉看向对方,随着电话挂断忍不住问:“这么巧,姓孟?”
你永远想象不到猎艳高手的狩猎范围,章以明带着不屑和心疼看向戚时安,觉得饱汉子嘲笑饿汉子饥是种相当没素质的行为。他坐在椅子上旋转半圈,面对高空外的阳光,说:“虽然我在两性关系方面没什么底线,但做第三者的话还不至于。”
怪不得查沈多意,还拐弯抹角探听沈多意辞职的原因,戚时安不爽地问:“怎么,现在放心了?”
“想套话?”章以明又转过来,“孟平的女儿之前进了保险公司,让沈多意带着,俩人还相了亲,保险公司的人都说他们般配。所以我得弄清楚,别破坏了人家。”
谁知查出咨询公司的事儿,正好摊开说清,还能防患于未然。
戚时安本就是来问章以明折腾的原因,此时一切理清便不再多待,起身把西裤上的褶皱拍平,往外边走边说:“和李先生约的地址发给我,这轮我去。”
长长的走廊载满了阳光,但又被几何支柱的影子切碎,盯久了恐怕会头晕。戚时安闲庭信步般往长廊那头的期货投资部走去,经过饮料机时突然想来杯果汁。
液体声滴答,遮掩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略迟地扭脸看向期货部门口,见沈多意拿着一沓文件款款走来。走到他跟前时,杯中的果汁正好接满。
“喝东西?”
“嗯,和期货部的同事聊了半天,有点口渴。”沈多意去拿杯子,感觉到戚时安想把接好的那杯让给他,便抬头率先说道,“他们部门好冷,我喝点热的。”
两个人各端一杯站在走廊上看风景,戚时安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忙,简明扼要地问:“去期货部有事儿么?”
沈多意递出文件,回答道:“是徐先生个人账户的方案,他想试试期货,我弄完去问了问同事们的意见,您看一下?”
戚时安接过翻看,沈多意在旁边继续道:“我选的是合约品种,一来有比较明显的方向,好做。二来周期短,不少都是几个月就定形态了,战线过长的话徐先生可能会没耐心。”
“你很了解他?”戚时安看着文件问。
“还好,以前打过交道。”可能是老早就出来打工的原因,沈多意很擅长配合其他人的行事习惯,说优雅点叫“情商高”,通俗点就是会“看眼色”。他帮戚时安翻过下一页,说:“这是筛选的几项,还没最后定下来,主力合约和非主力合约都有。”
戚时安用指甲在纸面上划过,直到出现痕迹才停下,说:“周期短,形态要及时把握,并且和短线意图一起。主力合约的行情稍稳定,不容易走极端。其他的,有几样需要保持谨慎,估计期货部那几块点心已经嘱咐过了。”
沈多意接过文件,顺便仰头喝掉最后一口饮料,说:“这几条建议我记住了,谢谢。那我回去做事了。”
走开几步,他停下转过身。戚时安问:“还有什么事儿?”
沈多意疑惑道:“是我听错了吗?什么点心?”
戚时安昂然自得地笑:“废物点心,股票都玩儿不好。”
两个人各走一边,戚时安进了期货部,准备在这儿忙到下班直接去和证监会的李先生吃饭。沈多意快步朝咨询部走去,因为一句“废物点心”乐了整整一路。
之前说好帮孟良给意见,半路又被别的事情耽误,一直拖着始终也没顾上。这下误会解开,一切按轨道进行,生活彻底恢复了如常状态。
他们约在了餐厅,孟良早早到了,捧着菜单认真研读,想好好请沈多意吃一顿。沈多意陪沈老爷子去公园听票友唱戏,路上又堵了一个多钟头,姗姗来迟时餐厅已经将近满座了。
“师兄,要不转移到包间吧,我本来觉得大堂敞亮,现在人多不方便谈事情。”孟良拿着包起身,顺手叫来了服务生。
沈多意环顾一眼:“能在包间更好,不过这个时间段还有空的吗?”
服务员领他们去了楼上包间,孟良说:“我堂姐喜欢这儿,她和老板好像是邻居,咱们走个后门。”
进到包间没急着点餐,只叫了壶茶,文件资料在桌上摊开摆满,孟良打开随身电脑,解释道:“中心数据都在公司电脑上,所以资料有些乱。”
天气已经很暖和,沈多意穿着件浅色的棉麻衬衫,袖子挽着积了几道褶皱,他倾身挨住桌沿,胸前一粒纽扣摩擦出“咯嘣咯嘣”的响声。
“和叔叔设计的白金计划有些相似,我想让他看看,结果他最近总开会。”孟良用笔圈出几项重要的部分,“围绕每个险种要有好几项差别不大的产品供大家选择,核心产品做出来,其他的稍微调整就行,所以这个我做得挺没劲的。”
孟良不知道“白金计划”其实是沈多意设计的,不知不觉间又聊起公司里的趣事。沈多意看着资料,边听边笑,听完说:“几点分析和修改建议我都发你邮箱了,你参考一下。既然做得没劲,那就不要消耗过多精力,效率低还没意义。”
孟良高兴地说:“师兄,如果你是我领导就好了,太体恤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