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把公司各部门转了一遍,只等签合同就好。沈多意取车回家,半道想起孟良还不知道他换了家公司。
“孟良,是我,今天忙不忙?”
孟良在电话里说:“还行,上午和银保部的主管开会,挺顺利的,会议也提前结束了。师兄,是不是面试成功了?”
“没有,被淘汰了。”沈多意路过超市停下,“不过在另一间公司成功了,明安金融你知道吗?”
孟良音调拔高:“明安在金融行业挺有名的,有次跟老总吃饭,听说他们那个老板也是花名在外,八卦事儿特别多。”
沈多意不怎么热爱八卦,而且也不知道“那个老板”具体是指戚先生还是章先生,停好车后说:“我要买菜跟老爷子庆祝一下,你来吃现成的吗?”
“那必须来啊,我打下手。”孟良应道。
沈多意从读书到工作,人缘一直不错,但没有太过亲近的朋友,因为他话不多,也不爱说些家事烦恼,很多时候都与人有些距离感。其实有个一起在胡同里长大的发小,不过大家工作都很忙,不年不节便很少联系。孟良就像他弟弟一样,从大学到初入社会,两个人比较谈得来,他还给孟良介绍过女朋友,虽然没有成功。
沈老戴着老花镜看新闻联播,两个小的在厨房张罗晚饭,沈多意做饭熟练,为防止流眼泪都是仰着头切葱,他边切边回想:“今天带我熟悉公司的秘书挺漂亮的,人也很大方,等熟了我看看她是不是单身。”
“又要给我介绍啊?你也太惦记我了。”孟良看了眼客厅,小声说,“师兄,你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幸福吧,爷爷不催你吗?”
沈多意晃晃脑袋:“催啊,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会儿吃饭,你可千万别提敏感话题。”
孟良格外听话,整顿饭都在埋头苦吃,吃完才把话匣子打开。两个人从银保部的主管有多两面三刀,聊到寿险新产品的前景,对话内容如同天书一般,听得沈老直挠耳朵。
“对了,我给你讲讲你的新老板吧。”孟良说,“明安的老板特别爱玩儿,经常泡吧啊,按摩啊,关键每次带的伴儿都不一样,有模特有明星,什么职业的都有。最神的是——”
沈多意抱着靠枕:“别卖关子行不行?”
孟良压低声音:“最神的是,今天泡吧带女伴,明天按摩带男伴,简直欺男霸女。”
八卦总是越传越夸张,所以沈多意没打算相信,只当作听了段饭后笑料。但他也没一点都不信,空穴来风,事必有因,只不过还不知道是哪位老板那么开放。
等两天后正式上班时,他大概猜到了。
法务部准备好了需要签署的协议与合同,沈多意坐在沙发上喝完了整杯咖啡还没等到老板的身影。第二杯蓄满,章以明才姗姗来迟。
“抱歉,因为我私人的原因让你久等了。”
沈多意鼻尖萦绕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他把合同推到对方面前:“没关系,我也刚到。”
章以明签名盖章,说:“昨天女朋友出交通事故进医院了,我实在走不开,警局医院两头跑,连觉都没睡。”
沈多意安慰道:“人没事儿就好,那我不妨碍您工作了。不过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中午想请咨询部的同事吃饭,您有空的话一起来吧。”
章以明考虑片刻,觉得上班族吃午饭可以列入世界十大无聊事件,于是看似提议,实则命令道:“晚上办个欢迎会吧,安妮这两天没老板布置工作,那就让她安排。”
沈多意疑虑地问:“您女朋友不是出事故了吗,会不会太耽误您的时间?”
“那倒不会……”章以明已经忘记这茬儿,“她人没事儿,就是受了点惊吓,我叫她一起来,正好放松一下压压惊。”
离开办公室回咨询部,沈多意忍不住在心里给出了答案,这位章先生很紧张自己的女朋友,应该不是孟良嘴里的花花公子,那就只能是另一位戚先生了。
“阿嚏!”
远在德国柏林的戚时安攒足劲儿打了个喷嚏,好几天密集的会议使他有些透不过气,再加上时差,感觉状态不算良好。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甚至来不及等咖啡变凉,他接过遥控器,切换出了新的页面,继续这场会议:“德交所新出了关于设立合资公司的政策,那么中德自贸区概念股极有可能迎来多头市场。”
来不及变凉的咖啡终于凉透,戚时安口干舌燥,他主动伸出右手,想尽快结束周围的掌声。这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突然过来个同行和自己继续探讨,而他只想喝完那杯咖啡润润嗓子,然后马不停蹄地回酒店睡觉。
“时安,明天一起聚聚?”
会议上要商讨政策和明面上的市场走势,有趣的和包含内幕的八卦消息都要放在饭桌上胡侃八侃。问话的是一位老同学,戚时安抻了抻领带,无奈地笑:“看我睡到几点吧,而且我订了去慕尼黑的车票。”
戚时安乘车前往酒店,一心奔着床去。洗完澡沾上枕头的瞬间,眼睛彻底睁不开了,然后他恍惚间做了场梦。